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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篇去印度廉价手术，带病菌回英国
2010年9月，英国医学杂志《柳叶刀》上刊登的一篇文章称，携带能抵抗所有抗生素的基因NDM-1的细菌已经从印度和巴基斯坦蔓延到了英国，并且一直以来各个发达国家滥用抗生素的医学治疗方法正面临严重威胁。而超级细菌从南亚传到英国的方式，可能就是去印度接受廉价手术的英国人带回国的。英国《卫报》的科学专栏中这样写道：“现在，滥用抗生素的后果出现了。”
当然，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从8月份爆发的大多数病例来看，超级细菌实际上比媒体描述的还要复杂一些。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知道NDM-1基因是如何感染人群的。所以，对我们而言，现在说能否战胜这种细菌还为时尚早，但有个教训是明确的：正因为我们过度使用抗生素，才造成了超级细菌的诞生。
近年来，抗生素一直是医学界对抗疾病的主要武器，从危害人体生命的脑膜炎到平常的中耳炎，到处都可以发现它的身影。而对于更先进的医学技术，如化疗或器官移植，抗生素更是必不可少的预防或治疗感染的药物。甚至可以说，现在的医学治疗根本离不开抗生素。
注意，你不需要抗生素
抗生素在医学界和社会文化中是如此地根深蒂固，以至于乱开处方成为一个大问题。例如，最近的调查发现，70％~80％的医生会为鼻窦炎患者开一副抗生素的处方。但事实上鼻窦炎是由病毒感染引起的，抗生素根本不能治疗病毒感染。
更为可怕的是，过度使用抗生素的后果并不仅仅是没有疗效，某些情况下对人体反而是有害的。一种典型的因过量使用抗生素而产生的超级细菌是MRSA。MRSA对包括青霉素在内的许多抗生素都具有抗性，并且会使人体产生许多疾病，例如肺炎和血液感染病。
美国国家质量论坛最近通过了一项新的决议，要求医生在患者治疗过程的最后24个小时内停止使用抗生素，以确保患者的抗生素使用不过量。
世界各国都需要采取这些措施，而不仅仅是美国或发达国家的事情。因为仅在世界的某个地区减少超级细菌的蔓延是没用的，全球旅行和医疗旅游都能使孟加拉国产生的超级细菌在几个小时内直接到达波士顿。所以，针对许多国家的病人能从医生手里得到或从药店买到过量的抗生素的现象，制定更为严格的抗生素使用标准将是非常重要的。
超级细菌有幕后黑手？
被《柳叶刀》诬蔑为超级细菌的源头，印度人坐不住了。NDM-1研究报告公布以来，无疑对近年来正大力发展医疗旅游的印度造成了沉重的打击，并引起了印度医疗机构的强烈反响。印度卫生官员公开表示，上述研究结果是“不科学的”和“出于经济利益驱动的”。印度卫生部甚至指出，不仅“超级细菌”起源于印度的这一推论“没有科学数据的支持”，研究人员也得到欧盟、维康基金会和惠氏的资助。
于是，印度人的回击无意之间揭出了一场可能存在的阴谋。
因为超级细菌的研究报告中称，目前发现对“超级细菌”还暂时存在抗性的两种抗生素之一的替加环素，正是由美国惠氏药物公司最早开发的。新药当年上市以后，2006年上半年，惠氏公司的替加环素销售额就达到了2700万美元。有专家估计惠氏在2010年的全球销售额可以突破15亿美元。上述报告出台或许会进一步助长惠氏替加环素在全球范围内的销售额。原来是为了卖药，惠氏公司当然矢口否认。
印度与惠氏之争，明显是从病人甚至死人嘴里往外掏钱的行为。因为印度卫生部说，这一研究由两家生产抗生素的制药公司赞助，而“超级细菌”事件爆发后，多个制药企业在欧洲乃至全球股市上股价走高，生物医药板块飘红。然而，“超级细菌”事件却直接损害了印度蓬勃发展的医疗旅游。
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超级细菌”对药企的利好让人想起此前的“甲流骗局”。今年1月，欧盟下辖的最高决策机构欧洲理事会通过对世界卫生组织应对甲流过程展开调查的议案。该议案指出，甲流的“本性”其实温和，但其危害性可能被一些制药公司刻意夸大，促使世界卫生组织宣布疫情大爆发，从而使这些公司得以赚到数十亿英镑，并称这次“甲流骗局”将成为21世纪最大的医学丑闻之一。
可是刚刚过去了9个月，当人们已经对甲流骗局逐渐淡忘时，又一场看起来非常像是医药企业利好的夸大危害的超级细菌骗局浮出水面。其实还有一件更久远的，人们也不应该忘记：滥用抗生素的利好，明显最终也是指向药厂的。
从滥用抗生素到超级细菌，这一切多么像是一出自导自演的剧，票价就是所有人的健康甚至生命。
摘自《看世界》2010年第11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