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版:悦读空间

人民日报海外版 2023年07月06日 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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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辉如茶 醇韵似酒

——评蔡飞跃新著《大明醇儒:蔡清传》

王 干 《 人民日报海外版 》( 2023年07月06日   第 07 版)

  蔡飞跃作为泉州市作协主席,一直致力于泉州历史文化的挖掘与书写,留下不少值得品味和回味的散文作品。他最新的长篇传记《大明醇儒:蔡清传》,是首部为一代大儒蔡清立传的大书,用26万字篇幅,全方位展示了蔡清这位泉州杰出英才的生平事迹、学术成就、人格魅力和后世影响,同时也是一本研究明代“清源学派”开创者蔡清学术思想的重要著作。为一代儒学大师立传,对一般作者而言,如面对一座学术高峰,可能力有不逮,蔡飞跃通过自己的努力,完成了这个艰巨任务。

  泉州历史人文深厚,2021年,“泉州:宋元中国的世界海洋商贸中心”列入《世界遗产名录》是最好的证明。我到泉州多次,对这里的风貌和美食印象深刻。我一直认为,美食,是一个地方物产丰富、社会富庶、文化昌明、百姓幸福的结晶,离不开大自然的馈赠和太平生活的积淀。但就地理方位而言,泉州偏居华夏东南,为什么一度成为世界海洋贸易的枢纽中心?无论经历多少变迁,泉州人追求美好生活的步履从未中断。到底是什么在护卫着泉州?我曾思虑良久,但不得要领。

  读了《大明醇儒:蔡清传》(九州出版社)之后,我才若有所悟。在这部传记里,作者简约、清晰地梳理了蔡清的理学思想要点,通俗、晓畅地总结了一代醇儒滋养后人、泽被后世的功绩。尽管是一部文学传记,但传主是“清源学派”创始人、享受“从祀孔庙”待遇的大学者,他有哪些观点超越了前人,又有哪些思想哺育了泉州的后代子孙?对一部文学传记来说,不可能写成高头讲章,也没必要条分缕析,需要作者用宏阔的眼光展示传主的家国情怀,办学育人、著书立说的不朽业绩,这部传记显然做到了这一点。同时,能不能精准把握传主开宗立派的重要观点,并予以阐释、弘扬,又考验传记作者的眼光、胸襟及学养。在这点上,作者也没有让我们失望。全书从开篇到终章,始终紧紧抓住传主一生治学贵在创新、施教贵在创新、著述贵在创新这个主线,为我们塑造了蔡清勇于冲破窠臼,追求自强不息,引领教化后人的名儒形象。读完此书,我体会到,蔡清思想的核心是他的“天下观”,而这“天下观”,才是启迪、激励泉州后世子孙的“精气神”,并滋养、造就了今天泉州的民风民情:“以笃实信天下,以大节竦天下,以器量包天下,以学识周天下,以规模驾天下,以实才猷实事业副天下。”

  作者历时三载,披阅蔡清资料上千万字,足迹遍及蔡清曾驻足的大街小巷,当面访谈蔡清在世后裔子孙,才完成了这部沉甸甸的传记。这部传记可视为蔡清思想的“现代版”,也是五百多年来研究蔡清学说的集大成者。读过之后,人们自然会恍然大悟:蔡飞跃通过这部用心用情用功撰写的传记告诉我们,泉州这块土地孕育了一代又一代蔡清这样的知识英才,他们求学求真、教书育人、入仕理政,推动泉州一代代人与时俱进;也是一个又一个的蔡清,著书立说,开宗立派,培根铸魂,赋予这片土地上的人们独立的思想、自由的灵魂、奋斗的精神和追求幸福的动力。蔡清们进取、向上、扬善、崇美的思想光辉、人格魅力,一直照耀着泉州这片土地。

  在这部传记里,除了丰富的历史知识和儒学理论外,作者的文笔才华也得到发挥。蔡飞跃用散文化的语言,生动、详实记叙了蔡清自幼及壮的求学之路、成长之路。作者写蔡清刻苦读书、四处求学的经历,线条简洁,通过一个个故事、一个个细节,甚至一处处景物,来展现一代宗师的成长过程与学养积累。这些描写,画面感强,如写少年蔡清随父亲游东湖,在湖畔植物、天空飞鸟和大榕树下感悟先贤事迹、名言大义,带入了作者自己的情感,阅读起来非常顺畅。在讲述蔡清成长历程时,书中两个细节令人印象很深,一个是蔡清尊敬自己的老师,从少年到成名再到成为学官,始终不忘师恩,为后代子孙树立了榜样;二是他从少年时代一直致力于寻找流落在外的表兄,几十年不辍,这对展现大儒的内心世界,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再如蔡清第一次庭试落第,从北京步行返乡,心情的沮丧、行路的艰难可想而知,但很难叙述。作者由北至南选取了几处景物进行素描,于细微处传递了传主的心绪,构思巧妙。

  主人公蔡清明月清风的人格光辉,像清茶一样清澈明朗,作家富有诗意的文笔韵味浓郁,陈酒般飘香,二者互为表里,让《大明醇儒:蔡清传》成为了解儒家学说和泉州史志的有益读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