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泥的《予君一片叶》是一部颇有特色的乡村振兴题材小说。作品通过讲述四川省广元市青川县茶叶产业发展故事,展现乡村振兴壮美画卷,提供了一个共同富裕的乡村样本。
2018年,浙江省安吉县黄杜村20名党员给习近平总书记写信,汇报种植白茶致富的情况,提出捐赠1500万株茶苗帮助贫困地区群众脱贫。小说以此为背景,讲述了茶叶种植专家岑子兴担任“科技特派员”,与徒弟赴青川提供技术服务,开启小小茶叶实现乡村振兴、共同富裕的暖心故事。
作品从国家政策、地区协同、个体意愿等角度对共同富裕的美好愿景进行了全方位呈现,将汶川地震灾后援建与产业帮扶巧妙结合起来,尽显川浙两地情谊。从地震之后的援建开始,两地百姓的亲情逐渐加深——援建者把这里当作浙江省“第90个县”来建设,当地人则把援建者当作亲人,这正是接受馈赠的人们心怀感恩的质朴表达。
扶贫需要扶“志”,乡村振兴、产业发展同样需要“志”字当先。除对产业发展等物质层面进行细致刻画外,小说还十分注重精神力量的探寻,努力表现一种拼搏的志气和勇气。在更深的层面上,作者展现出一种新的乡土文学观,既关注物质文明的丰盛,也注重精神家园的重建。
个体的蜕变是小说着墨较多的部分。作者设置了一个灾区孤儿的角色,被收养的孩子茁壮成长正是一种重生的隐喻。小说还安排了现实世界中走出困境的灾区少年出场,而这些,都和奋斗进程中凝聚而成的这股“志气”有莫大关系。
《予君一片叶》涉及地方援建、乡村振兴、产业发展、共同富裕、生态建设、绿色发展等宏大主题,但作品并没有浮于表面,而是将个体生活融进大主题,以白茶专家夫妻和收养的灾区孩子之间的关系来推动整个故事发展,凸显了川浙两户人家几代人结下的不解之缘。
作品在浓郁的生活气息之外,还十分注重文学性的表达,充满诗情画意和浪漫色彩。从题目“予君一片叶”开始,就已显出诗意,文中不断出现的诗句,进一步为小说奠定诗性的调子。开篇岑子兴穿梭于家和华东茶叶研究院,仿佛置身世外桃源,他的个人生活与职业理想以及其他人物身上,都有一种诗意化的处理。小说的诗意还体现在博物书写和风景描绘上,作品不断展示美丽乡村风貌,对黄杜村的发展之路进行了回顾,并对产业发展形成的新风景进行了诸多描绘。小说对茶叶的书写着墨很多,涉及茶苗的捐赠、培育、移交,茶树的种植、管护、生长,茶园的生态建设,茶叶的品牌创设等诸多产业环节。同时交织着各种典故,将茶传奇、茶知识、茶故事等茶文化展现出来,使茶成为小说主人公之一。
《予君一片叶》以一片小小的茶叶,串联起祖国大地上不同行政区划的人们在共同富裕道路上的携手并进。几度春秋,山乡巨变,茶叶是致富的手段,也是情谊的见证。
予君一片叶,手余白茶香,情谊万年长。
(作者系《当代文坛》编辑部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