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春节,湖南省通道侗族自治县芋头古侗寨,年味格外浓郁。家家户户忙着打糍粑、酿米酒、杀年猪、熏腊肉、祭灶神、写春联、挂灯笼、赶年集……侗寨村民们以其独有的特色民俗活动辞旧迎新,欢度佳节。
寨子门楼前,一根红绸横道,十多位身着五色盛装的侗家姑娘唱着侗歌,手捧自家酿的一碗碗甜米酒拦路。要想夹在喝了酒的客人中间蒙混过关的,姑娘们就会换一个更大的碗盛满酒,笑眯眯地扯动你的耳朵,让你不由得乖乖地喝下去。拦门酒是侗族迎接尊贵客人最隆重的仪式,只有按礼俗喝过了这道拦门酒,才有资格在拦门姑娘们的欢迎下进入寨子内。
沿石板路往前走,一栋栋吊脚楼里有浓香扑鼻的油茶香味飘出,不少侗家女子忙着打油茶。四方形的火塘上,架着一口铁锅,待锅里的山茶油煮沸,将阴米(蒸熟晾干的糯米,有的还染了五彩色)炸成米花,捞起装盘待用。再炒熟花生、玉米、黄豆或其它副食品。最后,往锅里放入一把籼米,冒出一丝青烟时,再放入茶叶拌和焦米一起炒,闻到香味,立即放入一两瓢水,加适量食盐煮开,即是油茶水。吃的时候,可以按个人口味和喜好,将各原料与油茶水充分搅拌。品上一口,香甜酥脆,茶味醇厚,让人回味无穷。
“杀猪了,炕腊肉了,过年了!”每个侗民的口中,都不约而同地这样念叨着。只见屠夫已经开始烫毛、破肚、分割,一切是那样的熟练和井井有条。猪杀好了,接下来就是“吃庖汤”了。一般是火锅吃法,先在一口大铁锅里加入清水,切好猪脖子上的肉,当地话叫“庖讲肉”,再把猪肺、猪肝切成片,粉肠切成段与凝结成块状的猪血,一起放入锅内,开始加热,烧开后烫煮各类新鲜蔬菜。此法烹制的“庖汤”醇美甘香,油而不腻,堪称一绝。
“咚咚、咚咚”,打糍粑引得不少游人驻足观看。洗净的石臼里面倒入刚蒸熟的糯米饭,两个后生伢子抡起木槌,一下一下地轮番击打,直至糯米饭渐渐变成了韧劲十足的烂泥状,然后两人同时“嗨”声发力,迅速挑起糍粑团,放到案板上。这时,女人们蜂拥而上,手脚麻利地把木槌上的糍团全部剥离下来,然后抓上一小团,一搓一拧一挤一压,一个个圆圆扁扁的糍粑便做成了。再用雕花粑模压成福禄寿喜、天作之合等吉祥文字,代表着对来年美好生活的祝福和期望。看到起兴处,游客们都撸起袖子跃跃欲试,虾腰弓背的样子惹得围观的人阵阵哄笑。
合拢宴是侗族一种特殊的饮食习俗,最能体现侗家人的热情好客,欢聚团圆。各家各户从家中搬来桌凳,一起到鼓楼坪摆开长桌,与游客们围坐在一起,开始吃起了集体年夜饭。桌子上摆满了酸肉酸鱼、土鸡土鸭、腊猪脚、腊香肠、稻香羊肉等,伴以冬笋、豆腐、土豆、莴苣、萝卜、青菜、折耳根等,外加花米饭、粘米饭、糯米饭、粳禾米饭、桐叶糍粑、带馅的豆沙侗粑、枣泥侗粑等,真是琳琅满目,每一样都让人大快朵颐。
席间,叮叮当当作响的银饰在眼前闪烁,漂亮的阿妹走过来为我们分别敬上一杯清甜醇香的美酒,青春阳光的阿哥为我们吹奏起优美动听的芦笙歌。曲终了,阿哥、阿妹与我们一道,一只手举起酒碗,一只手搭在邻桌的肩膀上,围成一个大圆圈,大家齐唱“耶啰耶”侗歌,跳侗家多耶舞,边唱边往右围着长桌慢慢移步。“喝也……”大家喝下杯中酒,又在另一阿妹的指挥下,唱着歌往左退回到原座位,全部同时举杯互敬,好一幅热闹景象!
宴会结束后,篝火晚会在漫天飞舞的烟火中拉开了帷幕,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围着篝火载歌载舞,时而踢腿踏步、时而摆手转身,动作流畅整齐,个个脸上都挂满了幸福和喜悦。浓浓夜色中,熊熊燃烧的篝火把整个山村照亮,把年烘托得格外浓烈喜庆。我们都恋恋不舍,久久不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