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版:旅游天地

人民日报海外版 2020年09月30日 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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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平利赏石去

王健春 《 人民日报海外版 》( 2020年09月30日   第 12 版)

  天书峡风光。
  李世峰摄

  车行约4小时,穿过二房河隧道,便踏入陕西平利地界。公路边矗立的标示牌上写着三个大字“老县镇”,这里是平利的西大门,距县城36公里,安康市31公里。导游介绍,这里历史悠久,境内有明代县城遗址、稻草街汉墓群、玉皇墩群、崖墓群11处。这里奇峰突兀,怪石嶙峋,明末农民起义军李自成曾兵困于此,诈降而反戈的战争史话,使狗脊关、车厢峡名声显赫。

  人说“北有黄帝陵,南有女娲山”,到平利不登女娲山,等于“不到长城非好汉”。车向左拐沿旅游专线蜿蜒盘旋,直至四周群山尽收眼底,一个空旷的平坝和寺院庙宇进入视野,女娲山顶便到了。不远处一座斜歪的山峰,相传是当时女娲奋力举石补天,第一脚蹬力过猛,将那座山踏歪偏向山南一侧,第二脚踏向中皇山,将山头西侧夷为平地,后人在此建起现在的女娲庙,中皇山因该庙又得名女娲山,邻近的山也有了个形象的别名:偏头山。女娲日出、女娲云海、女娲腊梅、中皇古桂、中皇雪晴、松林听涛等“女娲六景”远近闻名。我们奔“石”而来,无暇顾及,问导游女娲补天的五彩石在哪儿?美女抿嘴一笑:“莫急。”

  车继续行驶,过了“牛王沟村”的标牌后,导游让大家向左观望,哟!那不是一个巨大的石琵琶吗?“对,这个岛就叫琵琶岛,因地貌形似古乐器琵琶而得名,这可是女娲圣母遗赠给我们最好的礼物呀!”

  可不是吗?石琵琶置身湖泊中央,鱼儿为它欢蹦嬉戏,莲叶因它娇羞矜持,荷花替它含苞怒放,我们耳边仿佛飘来女娲弹奏的悠扬琴曲……

  平利的地貌南高北低,我们绕过县城,途经芍药谷、桃花溪,继续南上寻石。过了冯家梁,群山逶迤起伏,花草艳丽,香气沁心,仿佛又换了一个世界。河中石头个儿顶个儿的大,壮如牛,硬如铁,坚如钢,怪怪的、憨憨的。如果把梁那边的碎石比作虾兵蟹将,那么,这高山的石头就是威风凛凛、力大无比的将军元帅了。

  天书峡,传说是女娲炼石的地方。溪流隐藏于茂密的森林之下,仰难见天,峡谷里大大小小的石头,或立或卧,或散或聚,纵横交叠。有的静卧水中,像凶猛的鳄鱼,似待命的潜艇;有的低伏岸边,如饮水的犀牛,像展翅的雄鹰;有的因流水侵蚀,变得浑圆油光,就像远古时期恐龙的卵蛋;有的经岁月琢磨,中间凹陷,恰似天然的浴盆、搁浅的渡船。有方褐色的岩壁,给泉水浸得莹润光滑,阳光斑驳,苔藓点染,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就这么随意地展开了一幅漆雕画,那分明是一位老者饱经风霜的脸,是一卷意境深远的山水国画图。

  峡谷下游,有方破裂巨石,如刀削斧劈一般,垂直而立,缝隙不足半米,透过裂缝仰视,天似一线。关于这块石头,民间有个传说:有一蛇妖,偷窥天书,惊动雷神,遭雷击,天书也被劈开。女娲教化人类的天书,岂能随便偷窥,不遭雷击才怪。

  一天的旅行累并快乐着,夜宿八仙古镇,我又有了惊奇的发现。极目四望,八仙的街道是石头铺的,巷子是石头围的,屋墙是石头砌的,房顶是石板盖的,石头成了万能的。大家纳闷儿,这八仙“砌匠”用什么神功将这些奇形怪状毫无规则的“五彩石”排列组合的那么整齐、严密、结实?

  躺在农家客栈的石板床上,望着眨眼的满天星,我寻思:今天看到的应该都是女娲补天石吧?在亿万年中,这些石头经历了不计其数的地壳抬升、河床下切、风沙雕琢、激流冲刷、风雨侵蚀,它们阅尽世间百态,历尽沧海桑田;它们坚贞恒久,不随波逐流半途而废;它们沉稳淳朴,不装腔作势浮漂轻狂;它们宁静淡泊,不虚荣好名喧嚷鼓噪……想着想着,我茅塞顿开,石头的这些特性,不正是女娲精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