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巡山制服,带好上岗证,打开宣传喇叭的开关,再拿一把除草的锄头和镰刀,39岁的钟美丽开始了一天的巡林工作。这是她作为护林员的第三个年头,共负责村里的2595亩林地。
钟美丽是湖南省株洲市炎陵县的一名生态护林员。巡护山林、禁止打猎和乱砍滥伐、进行相关宣传、阻止山地用火用电……同全国百万护林员一样,钟美丽每天的工作都围绕着林地展开。
钟美丽每个月要巡山20天以上,每天上下午各一趟。林地中修了一段林道,摩托车是她巡山的标配,但还有不少林间小道需要她拿着工具步行开道,一趟下来,最多的时候要花3个小时。不过钟美丽很喜欢这份工作:“我是贫困户申请应聘上岗,在村里土生土长,对这些林地都很有感情。而且山里空气好、景色好,既能锻炼身体,又能守护树木,我的心里呀很舒服!”
“每天都过得比较充实。”钟美丽如今最大的愿望就是保护好林地里的树木和野生动物。钟美丽介绍:“我对村里的每个山头都很熟悉了,哪座山在哪个位置、叫什么名字我都一清二楚。山里还有不少野生动物,像野鸡、野猪、兔子等,看到人拔腿就跑。”
同在炎陵的58岁的护林员廖苟林巡山时,还会特意带上一个小小的笔记本和自己的手机,廖苟林表示,这两件都是很重要的工具,“我会在笔记本上记录下每天的天气和树木的生长情况,如果有病虫害就立即向县林业局反映。手机主要是用来记录用火情况,当村里发生火灾时,群众们也可以第一时间通过手机联系到我。”
在廖苟林负责的约1万亩林地里,地势地貌比较复杂,多高山峭壁,有近2公里山路需要步行,即使对路况已经很熟悉了,每次还是要花近两个小时进行一次巡护。
“尽自己的努力,尽职尽责把工作干好。”廖苟林对自己护林员的工作很有使命感。现在是村里油菜收割的季节,一些村民仍然喜欢将收割下来的油菜杆放在田边、树下进行焚烧,村里的植被面积大,一不小心就可能酿成火灾。所以每次从村里出发上山,廖苟林都会打开宣传禁火的喇叭,一发生火情村民们就会立即打电话向他反映,廖苟林会快速赶到现场进行扑灭和劝阻。
在湖南省醴陵市的樟仙岭林场,李社清是拥有32年工龄的老护林员。
32年里,李社清见证了林场护林员工作重点的变迁:“十几年前,我们最主要的工作内容是防偷,担心有人偷树,晚上还要爬起来进山巡护。”自2010年醴陵市实行全面封山育林以来,打击破坏森林资源的违法犯罪力度不断加大,乱砍滥伐的现象基本消失。但随着森林资源不断增加,林内植被加厚,可燃物剧增。加之醴北旅游环线穿场部而过,旅游人员逐渐增多,森林防火成为现在最需要警惕的问题。“看着哪里有火、有烟就得马上行动!”
李社清回忆,他职业生涯里最惊险的事发生在2017年11月,当时还在山顶进行巡护的他接到了村民的电话,村民反映有人沿着旅游环线蓄意纵火,“我心里一紧,登时就骑上摩托往山下冲”。叫上护林的同事和村里十几个村民,李社清一边组织扑灭,一边对骑摩托的纵火人员进行追赶,过程中纵火者还在不断点火并向李社清一行投掷石子。李社清说:“当时我心里很着急,一定要抓住他。”待成功控制纵火者,着火点共计达五六处,大家一起紧急灭火。扑灭明火后对现场进行清理,李社清这时才发现自己在灭火时不慎被竹片划伤了手臂。
在广东省乐昌市龙山林场的金鸡水库林区,从1985年到2016年,陈良柏全心守护着其中的4800余亩林地。2016年,陈良柏终于做通了儿子陈树荣思想工作,让他辞去广州的工作,接过自己的接力棒,成为金鸡水库林区新一代的护林员。陈树荣说:“这是一种传承,我们父子俩都对这片林子有感情,我也会像父亲那样,好好地把林子看护好、保护好。”
1985年,陈良柏被龙山林场正式聘请为一名护林员,独自守护金鸡水库林区。几十年如一日,每天巡山护林,数行幼苗已生长成一片森林,陈良柏自己都不知道究竟穿坏了多少双鞋,才换来了这片林子几十年的安全和成长。
2016年,60岁的陈良柏要退休了,放心不下这片林区,他让正在广州的儿子赶回来接过他的工作。陈树荣最后答应了下来:“虽然苦,父亲可以做下去,我应该也没问题。”
为了更好地完成护林工作,多年来,陈良柏和陈树荣都先后独自居住在半山腰的护林防火点宿舍。这里离最近的人家都有五六公里,离他们的老家更是有上百公里,回趟家得花上半天的功夫。这些年,陈良柏回家的次数平均下来每年不超过3次,“还得是连续下雨的日子,之前父亲基本都没在家过年过节,现在我也是。”儿子陈树荣说。
宿舍生活条件简陋,直到2015年才接上电,此前只能使用煤油灯过日子,直到现在,日常生活用水还得去山脚下的水库里挑,饮用水只能下山去到几公里外的村庄里取。
陈树荣介绍,他最难熬的日子是去年冬天,林区大旱,连续四个月滴雨未下,防火压力和强度异常巨大,“除了一大早出去买菜,其余时间根本不敢离开这片林地,而且一买就是买十多天的菜。”
退休的陈良柏还是放不下这片林区,凭借其在杉木种子园管理方面的多年经验,又被龙山林场返聘协助管理国家重点杉木种子园。陈良柏还会时不时上山,将自己近40年的护林人工作精神和工作经验传授给儿子。陈良柏说:“只有保护好这些青山绿水,才能让子孙后代共享绿色福祉。所以我一定会站好每一班岗,看好山、护好林、防好火!”
每一位护林员都有一个绿色的梦。“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全国百万的护林员正是凭着这股子信念和高度的责任感,在山林间不断穿梭巡护,让后代享受绿色福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