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湖北省襄阳市龙滩村,有山、水两条路。山路,盘旋上下,紧靠岩壁,万千树木葱茏,望不尽山外青山。水路,破浪前行,波光粼粼,悠悠河风吹拂,看不够碧水长天。
选择不同的路,沿途风景自然不同,然而,殊途同归。
今年雨水似乎偏多,最近几次周末出行,总逢雨水滂沱。这次开车的是小江,他在谷城县的大山里驻过村,对山里的情况熟悉。几年前他在山路上有过惊险刺激的经历,至今心有余悸,所以埋怨我们不懂出门看天色的道理。我们这些山外人,无知者无畏,闷着头冒雨进山。
走到山坳时,白雾萦绕,我们立即停车观赏。我曾经惊叹过晨雾的旖旎曼妙,却没想到在黄昏也看到了雾霭层层。那雾徐徐升起或平移,就在眼前,轻飘飘的,真想伸手撩起长长的一缕。
雾本身自带神秘气质,在山风吹拂下,更是变幻莫测。树梢,山峦,峡谷,云侧,到处弥漫着白雾。一缕缕,一片片,轻盈地飘动。美景令人陶醉,天色却已渐晚,有人开始催促,要我们往龙滩村赶。
龙滩村群山环抱,绿水依偎,是个不错的休闲地。
山间,有些零散的住户,坚守着自己的老屋。那老屋也许是世代遗传下来,得到过祖上一代代人的庇护。有情感和血脉的双重延续,有些人不愿意搬迁,也是可以理解的。好在这些老屋,依山而建,逐水而居,对龙滩的自然景色其实是一种成全。
龙滩的南河水域,呈开放的环形,弯度平缓。浅处清澈,深处静幽。水中央有一溜窄窄的沙滩,滩上白杨亭亭玉立,垂柳娉婷婀娜。白鹭拍着翅膀,从半空中飞过,鸟鸣声划过水面,尾音未消失,身影已不见。
傍晚,河边有人垂钓,鱼线弧形掷入河中,鱼漂上浮,河面微微波动后恢复平静。有村民把白色的粘网下到河里,逶迤几十米。尼龙网也是双丝网,中有千千结,网眼偏大,给小鱼一条生路,让生态保持平衡。
第二天,凌晨五点左右,天微微亮,我们来在岸边时还有点睡意朦胧。突然听到水的哗啦声、交谈的窃窃声,从南河边的一片密林丛中传来。走近,却看不到人影,大概是有人在收网。果然,过了一会儿,从树林边划出一条小船。船一靠边,女的径直上岸,男的把船停妥当,收拾着活蹦乱跳的鱼儿。
这是龙滩部分村民生活的写意,是一早一晚的生活小插曲,闲适从容。
龙滩村有优美的自然风景,也有不少历史传说。龙滩村与房县相邻,房县史称“帝王流放之地”,历史上有很多朝代的皇家子弟被发配到房县就是走这一条山路。
“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历史如飞过南河的白鹭,扑扇一下翅膀,瞬息而过。龙滩的山水风貌,却依然是千年前的姿态,屹立着,苍翠着,逶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