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前的一天,发热门诊患者很多,我接到通知到发热门诊支援时,诊室里的葛厚印医生已经持续接诊8个小时,诊室外面还排着20余位患者等待看诊、看结果。
迅速做好三级防护措施后,我立即加入到工作中,问病史、开化验检查、取咽拭子、分析结果、开立医嘱等,直至19点,看诊了20多位发热患者,对一位疑似患者进行隔离、取咽拭子送检。
第一个前线班都来不及紧张,就忙过去了。下班后,我没有回家,而是到医院备好的休息区暂住。
除夕夜和家人聊起了医院的工作,谈到其实也会担心自己被感染,因为成家了。
当时我的岳父,也是一名老党员,鼓励我说:“当国家有危难的时候,总要有人顶上去。这个时候人民群众更需要医生,你要有勇气去接受这一挑战,要有信心去完成这一光荣的任务。”
家人的鼓励、支持和嘱咐,打消了我最后一丝顾虑,让我能够更加安心、更加有信心地去完成工作。
1月29日是我的第二次前线班,同肾内科王冲医师一起值发热门诊白班。这个时候大众普遍有了防护意识,非必要不来医院,发热门诊患者较春节前有所减少,但这也意味着来诊患者的病情和危险程度较前增高。
白班共看诊了40位患者,对于极少数的疑似病例进行隔离、标本核酸送检筛查。防护服、护目镜、N95口罩、隔离帽这全身防护下,呼吸时的憋气感、面部压迫的痛痒感、护目镜的朦胧感等一起诉说身体的不适。
为了节省时间和物资,除了中午一小段时间赶紧吃饭、去厕所,我们便不再更换防护服,因此也不敢多喝水。12个小时的看诊结束后,洗漱后回到医院休息区,仿佛重新活了过来。
2月3日,再次披挂上阵……
就这样,一直在为他人看病,准备着下一次值班。但没想到的是,我自己生病了。
2月15日上午,我开始发热、咳嗽、咳黄痰,感觉胸闷、全身酸痛、乏力。
那几天正好下大雪、气温骤降,我想着应该是着凉了,吃了药睡了一觉,下午体温恢复了正常,症状也基本缓解。但是结合我的工作性质和症状,还是有些担心,家里有4位亲人和不满两岁的宝宝,想着想着就觉得非常害怕……
我赶快到医院做了化验和胸部CT,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的牟向东主任仔细分析了我的接触史和胸部CT表现,考虑疑似病例,当即就安排我在发热门诊隔离区即刻隔离。
其实,我预想过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但当那一刻真的来临时,还是一下子懵了。脑海里几个问题在反复循环播放着:万一确诊了,怎么办?家人都要隔离,岳母本身还有呼吸道慢性病,她能扛得住吗?孩子还不满两岁,谁来照顾?大人还能忍受,可孩子如何承受这份罪?
转到隔离区后,担忧、害怕、恐慌、不想说话,一个人躺在床上发呆,甚至想到了最坏的结局——自己倒下了,也就罢了,可是家人呢……每想到这里,眼睛就忍不住湿润了。
幸福就是你的软肋。2003年非典的时候我不害怕,因为我还是个孩子;现在的新冠我害怕了,因为有了孩子。我还有很多的心愿没有完成,还有很多的责任没有去履行,我不甘心。
那3天是最煎熬的时光,而曙光也在煎熬中慢慢绽放。身体没有再继续发烧;全身症状逐渐减轻。最终等到两次核酸报告出来,看着检测为阴性的结果,心终于踏实了下来。
回想这72个小时,它给了我一段沉重的思考,也让我明确了很多答案:我不后悔当医生,不后悔支援前线班。
岳父的话言犹在耳,身体恢复后,我会继续工作,完成发热门诊没有值完的班,和战友们一起战斗。
我牵挂家人,因为我对家人有一份责任!同样,我未来中遇到的每一位患者,他们都有家人,那是我在职业上该承担起的一份责任。
遇一回险,更知患者心。天再晴时,心也变得更加开阔。让我们努力生活,努力工作,做更多有意义的事。
(韩冬野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