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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日报海外版 2018年10月20日 星期六

当代文学发展三大新动向

□ 阎晶明

《 人民日报海外版 》( 2018年10月20日   第 07 版)

  中国文学最大的特征就是作家队伍庞大、文学作品丰富、艺术风格多样。甚至文学出版、发表、发布的渠道,读者的阅读选择、欣赏方式都有很多新样式。

  当代中国的现实生活是最受关注的创作题材

  今年是中国改革开放40周年。40年的中国发生了千年未有的巨变。当代中国全面开放、全力改革的进程中,出现了太多值得作家书写的人物和故事。中国作家的创作题材领域越来越广泛,历史题材、国际背景、玄幻穿越、科学幻想,无不形成一个又一个的热点。但其中最受关注的表现对象,无疑是当代中国社会已经和正在发生的变革,是改革开放的中国呈现出的生活画卷和复杂多样的心灵情感,其中也包括生活中的矛盾冲突、喜怒哀乐。

  中国每年出版的近一万部长篇小说以及其他文学样式的大量作品中,表现现实中国的作品是作家创作的主流题材,也是读者最为关注和追踪的创作领域。中国作家协会每一年主办的文学大奖,也都把鼓励现实题材创作作为一种倡导。

  科学精神和专业知识在文学创作中渐成热点

  文学作品常常要借助想象力来完成。传统的中国文学,作家的想象力无比丰富,无尽的想象及夸张的表现手法具有悠久的历史和实践传承。当代中国,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济社会迅猛发展,科学技术日新月异,社会公众的文化素养普遍提高。文学想象力的内涵也在发生历史性变化。有一个现象值得特别关注,科幻文学近年来在中国迅速崛起。科幻文学不同于一般的科普写作,也有别于传统的文学想象。科幻文学创作中的想象是基于科学知识、渗透着科学精神的想象,是作家努力用科学发展的成果、自己掌握的科学知识,对世界以及宇宙的未知领域进行遥想和追问,是对宇宙未来和人类命运攸关的诸种问题的探索和思考。读者对科幻文学的热衷,在很大程度上超出了传统文学界的认知和预想。科学精神深入到作家内心,成为其认识世界与人心的重要资源和出发点。这种科学与文学的结合,正在成为当代中国文学创作中的新现象。

  在更多并不标注科幻文学的文学创作中,我们也注意到,各领域的专业知识正成为许多文学作品叙事时的借力点。比如网络文学,曾经经历过玄幻、穿越等等无边的想象和描写,今天的网络文学作品,有许多是对不同专业领域的描写和表现,其中交织着相应的专门知识和文化,作品因此具有了基于文学性的更多的认识价值,并格外吸引读者的目光。其中涉及经济、法律、科技、中华传统文化、重大历史事件和人物,等等,读者从中获得的收获至少是双重的。即使在传统的散文创作领域,主题性、系列化、知识性的写作现在也颇为流行。近十年来,谍战、悬疑小说在中国小说中颇受欢迎。这类创作也最受电影、电视剧创作界的追捧。谍战小说、谍战剧的长盛不衰,其中的一个很重要原因,就是作品中时有考验接受者脑力、心力、知识面的描写和叙述,是创作者和接受者在智力上的某种对话,接受者愿意也乐于经受这样的挑战。优秀的谍战小说还对接着重大的历史和现实主题,因此更具冲击力和影响力。

  艺术探索上呈现出向传统经典致敬与努力体现现代性的融合趋势

  对西方现代派文学的热情追踪已成往事,中国传统文化在全社会的倡导和热潮,也影响到了文学创作。小说家是“讲故事的人”,这句话这几年在中国文学界很流行,而且似乎文学批评界对此也未进行过太多质疑和争议,可见人们在审美上是如何想共同纠正往日之偏颇。中国传统文学的艺术成就,让许多曾经是先锋文学的代表性作家也诚意借鉴和学习。我们所说的传统经典,既包含几千年中国古代文学,也包括五四以来的中国新文学。对中华传统文化的当代阐释,对经典作家的人生经历及其精神世界的理解,正在成为中国当代大众文化生活中的热点。当代作家创作也自觉从中汲取营养。但这并不是一次简单的向过去回归。现代性,包括艺术风格上的当代色彩、国际视野,仍然是中国作家努力追寻的创作品格。中西如何合璧,传统与现代如何融合,这需要一个过程,需要时间来臻于完美对接,但至少这种融合的要求已成为许多中国作家的艺术自觉。

  中国每年出版的长篇小说数量有近万部之多,文学期刊更大量发表各类文学作品,在中国,从事诗歌及诗词创作的人数以十万计,网络文学则更是一个难以计数的创作现象。与此同时,读者的需求越来越高也越来越分化。繁荣发展是当代中国文学的总体形势,但人民群众期待的文学高峰,能够代表一个时代、一个国家的大作品,在数量上和影响力上还远远不够。

  中国文学的国际影响力不断增强,中国作家与世界各国作家的交流日益频繁,中国当代作家作品的对外译介十分活跃。当然,这一过程中仍然存在作家作品影响力、传播力、有效性不足等问题。这就需要我们加强各国作家间的密切交流,互鉴互学,共同创造文学新辉煌。

  (作者为中国作协副主席、书记处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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