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本哈根的冬日肃杀而宁静,适合思考。坐在书桌前,我开始回想,究竟是什么原因,让我走出国门来到丹麦的这座城市留学。
我来自福建西北部的一个小山城,成长的前十余年几乎没有出过县城。对国外的概念,也仅停留在每晚的新闻联播和素未谋面的出国的亲戚上。而对于英语,只觉得是一门让人糟心的考试罢了。
小学三年级起,学校便有了英语课。即便我们肆无忌惮地哄闹和千方百计地抗拒,也难凉年轻教师罚我们抄写课文的“热血”。不少人“大放厥词”:“我以后又不出国,就不学!”当时稚嫩的我也是其中一员。直到小学结束,我也只记下了一个单词“踢瘸(Teacher)”。对英语的抵触之心,可想而知。
升至初中,英文学习之路开始有了转机。走廊上,班主任欧阳老师拿着成绩单打量我,“年级前30名里就你一个英语不及格,这样吧,从明早开始你来带同学们朗读英文。”我听后满脑子想的是,这老师可真坏。后来我才明白,一个“不及格”在满载骄傲的成绩单里是多么突兀。然而,比起埋怨,当时心中更多的是站在讲台上面对同学的恐惧。那天起,时间来回穿梭在我的焦头烂额和老师的不厌其烦中,反反复复。多日后,我终于战胜了站在台上的局促不安。想起叶弥在《成长如蜕》里说到的,“人生中有些事是不得不做的,于不得不做中勉强去做,是毁灭;于不得不做中做得好,是勇敢”。这可谓我在英语学习之路上涅槃重生的写照。
为了校正我的英语发音,欧阳老师给了我一个视频播放器让我看美剧《越狱》,对当时的我而言,神奇而又新鲜。她只告诉我,看五遍。于是,在一遍又一遍的反复观看中,我从对剧情的热衷,到开始拙劣的模仿,再到似懂非懂的揣摩,我的英语水平也在潜移默化地提升。如越狱般,我对英语有了新认识,挣脱桎梏、飞越到高墙之外——它不是一项为了难倒学生的科目,而是一门可以用以了解未知的语言。彼时我才意识到,欧阳老师在我前行路上的教诲弥足珍贵。
学英语只是一个很小的开端,却产生了蝴蝶效应,而这只扇动翅膀的蝴蝶,便是欧阳老师对我的信任和坚持。这种力量,随着年岁增长,口有回甘,令我愈发感激。到如今,行至二十余不同国家,我慢慢意识到每一次身临新环境、接纳新事物都是一个从勉强到勇敢的过程。每一次,我都时刻提醒自己记得欧阳老师的谆谆教诲,少一些勉强,多几分勇敢。
随着学生生涯的不断延续,我对教师这个角色,内心更存敬重和感激。欧阳老师的启蒙,让我能够更加自信地走在后来的人生轨道上,在我心中可谓伟大。在教师节来临之际,也感谢一路走来相伴相知的老师和所有积极投身于教育事业并无私奉献的工作者!祝你们教师节快乐!
(寄自丹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