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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日报海外版 2018年07月09日 星期一

金猴岭的馈赠

陶晓跃

《 人民日报海外版 》( 2018年07月09日   第 12 版)

  神农架的金猴岭颇具原始味儿,一走进金猴岭,扑鼻的就是那青苔的味儿。大大小小的岩石上粘贴的是青苔,形形色色的树干上攀附的是青苔,细细粗粗的藤蔓上缠绵的也是青苔。毛茸茸的青苔散发着一种久违的气息,氤氲在山林之间,渗进你的肌肤。

  当然,那最具有动感的是金猴溪了,溪水不知从什么地方流出,它只是紧紧地追随你脚步的足音。你的脚步轻了,它悄悄地了无声息;你的脚步重了,它随之一声叹息。溪水清澈地让你无法用什么形容词来描述它,只见那水流中的石头一个个棱角分明地窥看着你,让你忍不住地伸出手去触摸它一下。水是清凉的,清凉地流进你肌肤的毛孔,让你整个的心胸也爽然了许多。可当你陶然在这份无与伦比的清凉时,溪水却奋不顾身,纵身一跃,飘逸成一条条的细长白练。白练高悬在岩石上,穿梭在绿树间,跌落在水潭里,绽放出一串串雪白的浪花,浪花咬咬这块岩石,又舔舔那块岩石。

  岩石无语,它以一种亘古不变的姿态配合着溪水,站着的就站成一种威严,坐着的就坐成一种敦厚,即使是躺着的也躺成一种沉稳。也许,你借助于想象,可以赋予这些岩石这个或者那个的极富有诗情画意的称谓。可它们全不在乎,只是用一种静默让你觉悟:水以石而灵动,石因水而温厚。

  其实,因了石那些树也更显遒劲。金猴岭的树种有数千之多,它们一排排地走向山巅又一排排地走下山谷。最为抢眼的自然是那巴山冷杉了,巴山冷杉或粗大或细小,或独自傲立或双双依偎,树干却一律笔直,树枝却一律向上,树叶却一律青绿。传说在神农架流传着这样的一个故事:一个出身豪门的情窦初开的女孩,爱上了一个常常到山上采药的小伙子,却遭到豪绅的竭力阻挠。女孩和小伙在厮守无望的百般无奈之中,便一起爬上山崖,然后纵身一跃。从此那小伙子就化成了冷杉,而那女孩则化成了满山遍野的杜鹃。

  我没能看到红艳艳的杜鹃,但我坚信,冷杉的坚守,一定会迎来满山的杜鹃花开,冷杉的青绿和杜鹃的艳红,组合成的一定是世间最美的图画。孤傲的红桦一定会为之而动容,茂密的石枣子一定会为之而欣喜,紧紧抱成一团的珍珠梅一定会为之而喝彩;一定还有那些业已枯死了的不知名的树,依旧挺立的树干,依旧倔强伸向高空的枝丫,固守着树的形象,静候着花开的笑靥,静听着花开的声音。

  而那古老的藤蔓则缠绕在树上,匍匐在石上,蔓延在溪上,传送着林子深处的阵阵鸟鸣,也传诵着那个令人扼腕慨叹、荡气曲肠的凄美故事。

  走在这样的故事里,有荷叶般阔大的叶子,它们重重叠叠,挥洒出片片青绿;也有密密的细叶上摇曳着的小花,它们你推我搡,染出点点的纯白。我不知道这叶,这花的名字,我猜想,它们该是从《楚辞》中走出来的吧。

  就这样,在一个短暂的时空里,我与久违的水、石,久违的树、藤,还有那久违的青苔以及久远的故事联为一体,这是古老的金猴岭给我的馈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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