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凯湖畔白鱼肥

　　从牡丹江驶向密山的列车上，车厢里坐满了人，看衣着和行李便知道大半是去旅游的，而且是到兴凯湖的。我靠车窗坐着，除了偶尔与邻座的一位中年妇女聊几句外，一直望着窗外，贪婪地欣赏着东北大地深秋的景色。

　　9月下旬，东北最美的季节，稻子应该熟了，饱满的穗子低垂着头，一片又一片，在阳光照射下，泛着金色的光茫；苞米还是青绿色，长势茁壮，密麻如森林一般，望不到头。车到密山站，下了火车，换乘汽车。在驶往兴凯湖的途中，路边湿地里丰茂的植被间，小水塘依稀可见，草丛中潺潺的流水声不时地传来。天湛蓝如海，云白净如棉，阵阵金风轻拂来。天上、地上、远处、近处一派清新、亮丽。我对司机说，仅这一路行走，就不虚此行了。

　　兴凯湖畔，有一家活鱼宾馆。干净的标准间，餐厅面积也大，还有烧烤场地。活鱼二字较直白，有些土气，不雅，不适合作店名。我们一直纳闷店主为什么以活鱼冠店名呢？住下两天后才知此中深意：兴凯湖产大白鱼，经周恩来总理推荐上了国宴后，身价顿时贵重起来，全国各地的吃客、游客蜂拥而至，以看到、吃到此鱼为幸。兴凯湖畔的渔民也迎来了一个发财的生机。当地人视兴凯湖为传说中的聚宝盆，并为家乡的大白鱼而自豪，他们希望湖里的大白鱼越长越肥、越长越大，永远鲜活在市场上，所以，叫活鱼宾馆是他们的一个企盼，是对自己生活的希望和憧憬。我们理解他们，也祝福他们。第一天到宾馆餐厅我就要了一条近3斤重的大白鱼。

　　大白鱼盛名之下，其实也副。厨师把我领进后厨，打开冰柜说：“你看，这儿的大白鱼是不是很新鲜？为解去你的疑虑，我们不做红烧，给你清蒸。”大白鱼色泽银白，通体肥硕。蒸后、浇汁，清香四溢。吃到嘴里，很鲜很嫩，无一点鱼腥味。宾馆的女老板一直和我们拉着家常，她说：“顺着门前的路，一直走，三四分钟，可到湖边。现在时候还早，你们去看看兴凯湖吧。”

　　兴凯湖面积4000多平方公里，湖边的沙滩宽阔，和北戴河的一样，湖水也像海，一浪接一浪地涌来。深秋时节，天气渐凉，湖边已显冷落，小卖部、更衣室、旱伞以及烧烤的炉子还都在，只是门前萧条。一家快艇服务部在营业，老板极力劝我们说：“到湖上转一圈，看看大湖，看看俄罗斯，别白来一趟。”在他的鼓动下，我和妻子上了快艇。年纪大了，坐好后还一再嘱咐船工：“慢点，慢点。”小艇稳稳当当，湖上转了一圈，到边界就转回了。下了船后，我们又走到湖边的一些景点，如白鱼亭、将军岛等处。还没有逛完，天色已暗了下来，一阵风吹过，浑身凉飕飕的，我们便回到宾馆。

　　第二天，在宾馆女老板的安排下，我们去了新开流。这是环湖路上的一个景点，建有一个高高的观景台，站在上面，大小兴凯湖尽收眼底。看大兴凯湖，水与天接，湖面上白茫一片，隐约可见到远处的小船。由于气候原因，大兴凯湖一刻也不安稳，整个湖面上，浪涛汹涌，翻腾不止。而小兴凯湖则风平浪静，水波不兴，两者形成鲜明对比。这种景象我在电视上听航拍节目介绍过，知其原委，所以，没有大惊小怪。大小兴凯湖之间有一条公路，就是我们来时的路，它把大小兴凯湖隔开了，据说，两湖之间有渠道相通，上有桥，可惜我们没有去。

　　我们从北京到牡丹江，是来会朋友的，闲暇时到兴凯湖旅游。当我们准备回牡丹江时，宾馆女老板要开车送我们。考虑到活鱼宾馆到密山火车站的距离有百里之遥，我们不好意思，她说：“你们年纪大了，应当照顾。”由于出发匆忙，到了车站，妻子发现包落在客房了。没有办法，只得再回宾馆。送我们去车站的宾馆女老板只得开车返回，她却连声说：“没关系，没关系。”取了包，再将我们送到火车站，而整个过程，她始终微笑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