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马来西亚最大华裔政党马华公会总会长廖中莱表示,希望政府能在以华裔居民为主体的地区任命华裔市长或副市长。马来西亚中华大会堂总会长方天兴日前也同样呼吁政府以此彰显马来西亚多元种族和国情。
从“经热政冷”到“政经同热”
伴随着华裔主人翁意识的增强,他们开始有更明确的政治诉求,希望进一步参与到华人自己的管理和服务中。
曾经世人眼中的海外华人对政治并不感冒,其政治作为与其辉煌的经济成就相比实在乏善可陈。东南亚向来有“华人钱库”之称,在印尼、泰国、新加坡和马来西亚,华人控制了约50% 的财富,但很长一段时期内,东南亚华人在民族主义和民粹主义的双重夹击之下对参政前景毫无信心,呈现出“经热政冷”的局面。马来西亚政府曾在上世纪70年代全面推行歧视华人的新经济政策和同化华文的教育政策,限制华人生意往来,限制在公开场合使用华文和华语,限制华人社团的活动等等。这使得华人政治行为受到严格限制,政治地位严重受损。目前,情况逐渐向“政经同热”的方向发展:在马来西亚,华人屡次问鼎政坛高位,如今地方选举也不甘人后。在泰国,勿洞市华裔市长陈进森连任市长24年……华裔渐成一支不容忽视的政治力量,走上各国政治舞台。
廖中莱日前在公开场合提出在以华裔居民为主体的地区任命华裔市长或副市长的呼吁更是往前迈进了一步,他说,“这不是为了官职,而是为了让华人感受到自己也参与了国家管理”。他还提到,除了华裔市长,华裔公务员也必须增加。对此,泰中华文教育基金会会长魏青接受本报采访时说:“非常有必要让华人参与华裔聚集地区核心的管理工作。要考虑为华人争取更多的社会发展空间,参与当地建设的机会,争取更好的社会环境,建立起华人自信心和团结友谊。”无独有偶,喻颖章于2012年3月就任华裔人口占45%以上的美国加州天普市市长时也以亲身经历鼓励华人参政,表示“南加部分城市华裔人数已成主流,而主流就要有主流的风格,华裔发声势在必行”。
先人荫泽,上下求索
华裔得以对参政提出更明确的诉求,不是一蹴而就的,是几十年的奋斗甚至几代人努力积累的成果。参政的道路亦不是一马平川,需一代又一代华人的上下求索。
在政治民主化和经济全球化的今天,中国改革开放与和平发展的外部效应日益显现,中国与华人所在国之间的经济往来和政治社会文化的交往频率与层次增强,客观上提升了华人在居住国的政治社会地位和影响。此外,华人可以主人翁姿态参与政治,与华侨华人先辈们艰苦的斗争密不可分。“曾经马来西亚华人比现在占比还大,但是由于‘扶马抑华’政策,华人参政、参军通道几乎关闭。是华人先辈争取合法居留权、合法取得所在国国籍的努力,才有了如今更好的参政环境。”中国海洋大学特聘教授、海洋发展研究院院长庞中英在接受本报采访时说到。
纵然如此,华人参政之路依旧困难重重。华裔族群要扩大发展,要自己当市长,很难避免遭遇到其他族群的排斥和挤压。魏青指出,“政府为了平衡各种关系,防止华人抱团取暖,政策法规往往落实不到位,需要解决的问题被搁置或取消。”针对呼吁“华裔在以华裔居民为主体的地区当市长”的声音,庞中英也提醒到,“需要理性认识华裔当市长这一问题。2014年钟万学成为雅加达首位华人首长。在职期间他为华人和当地居民做了不少实事,而在今年5月,钟万学被判侮辱信仰罪,被捕入狱。这说明了宗教的差异是海外华人参政环节中的一大课题,尤其是在东南亚国家如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等。泰国由于是佛教国家,华裔在华人聚集地主政的条件相对而言要好很多。”除了族群问题、宗教文明差异以外,制度限制也不容忽视。马来西亚公务员考录就存在明显的不平等机制,有时马来西亚人的录取率高达77.06%,而华人录取率却为10.01%。因此,包括华人在内的少数族裔在居住国想要自我治理,试图主导族群聚集地区的事务依旧会受到歧视和压制。
服务华人,建设母国
“华裔当市长”的道路虽然曲折,华人政治人物依旧不懈努力,做当地华人的发声筒、母国人民的服务者、中华文化的传承者。
一批华人政治人物的出现,正在改变华人的公共形象,对提高华人的社会地位、弘扬中国文化产生积极的影响。同时更需注意的是,华人政治人物最重要的使命是对居住国华人负责,对各族裔选民负责,为居住国建设作贡献。魏青表示:“华人团体勤奋努力、刻苦钻研的优良作风,起到了模范带头的作用,也为当地创造了很多的就业机会。当地居民和华人和平相处,共同进步,这是当地政府和人民最希望的。”庞中英也说:“如今国家富强,华人经济政治实力上升势头迅猛,加之‘华裔当市长’这类政治诉求不断提出,容易给威胁论以可乘之机。海外华人在争取参政机会、参与当地治理的过程中务必要避免因华人占据主要位置导致当地主体民族感受到威胁和不安。为一方选民切实服务,造福当地人民才是华人居住国政府对公职人员的期待。”泰国华裔市长陈进森能连任24年之久,当选模范市长,与其显著政绩不无关系。其在任期间,勿洞市经济建设日新月异、社会事业全民发展,华人与当地人民相处和睦,共同改善了生活条件。
此外,心系祖国的海外华人在参政路上不会忘记中华文化的继承与发展。孔子学院、华文图书馆、中华学校等文化场所的搭建离不开华人政治力量的支持。我们有理由相信,参政华人能承担起服务华人、建设母国、弘扬中华文化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