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到了镰刀斧头旗

　　1927年，毛泽东领导秋收起义后，以革命浪漫主义的豪情，作《西江月·秋收起义》词一首：

　　军叫工农革命，旗号镰刀斧头。匡庐一带不停留，要向潇湘直进。

　　地主重重压迫，农民个个同仇。秋收时节暮云愁，霹雳一声暴动。

　　前不久，在国家博物馆纪念红军长征胜利80周年展览上，有一面残破的红军军旗，旗上的图案正是五角星与镰刀斧头。

　　在不少人印象中，当时革命的旗子上，图案应该是镰刀榔头（锤子）。1996年中央文献出版社第一版《毛泽东诗词集》刊登《西江月·秋收起义》，在第169页是这样注释的：“斧头：中国共产党党旗上的锤子当时常被误认为斧头。”其实，这首词中所说的“旗号镰刀斧头”，是当时工人农民的象征。

　　“雄伟的井冈山，八一军旗红，开天辟地第一回，人民有了子弟兵……”这是上世纪50年代流行的革命歌曲。在历史上，南昌起义虽然打响了反对国民党反动派的第一枪，但起义部队打出的军旗仍是国民革命军陆军军旗。毛泽东回到湖南组织秋收起义，认为应该“高高打出共产党的旗子”，不能再打“国民党左派的旗子”，要是再打国民党的旗子，就会严重脱离群众。1927年8月20日，毛泽东在以湖南省委名义写给中共中央的信中谈到：“国民党的旗子已成军阀的旗子，只有共产党的旗子，才是人民的旗子。”8月30日，中共湖南省委会议决定领导秋收起义的是中国共产党前敌委员会，由毛泽东任书记，秋收起义部队叫中国工农革命军第一军第一师，秋收起义部队的旗号定为“镰刀斧头”。

　　2011年，笔者参加纪念中国共产党诞生90周年活动时，听说中国工农红军第一面军旗设计者是何长工，但未见到这一设计图案。何长工为留法学生，新中国成立后任新中国首任地质部副部长（部长为李四光）、党组书记。关于中国工农红军第一面旗帜的研究有很多，一般认为，当时起义前委把设计军旗的任务交给了起义军的第一团。这个团原来是国民革命军第二方面军警卫团，也叫武汉警卫团，北伐时是第四军叶挺独立团下面的一支队伍，连、排以上干部中有1/3是共产党员。团部的参谋何长工等人接受了设计军旗的具体任务。为反映工农革命军的性质，何长工根据在法国勤工俭学时见过的苏联红军旗样和曾学习过的几何知识，提出了模仿苏联红军军旗的大概样式。他设计的一面有镰刀、斧头和五角星图案的红旗，得到一致赞同。1930年4月，中共中央军委发出《关于红军各级军旗的规定令》：“各级军旗一律用五角星红旗，星内排列镰刀斧头之国际徽，旗用大红色旗，中央为五角星，五角星为白色，中为镰刀斧头交叉排列，镰刀斧头用黑色，旗之右边镶白布长条书写番号。”

　　那么，1930年前的红军军旗究竟是什么样？如今，这面虽然残破但弥足珍贵的红军军旗，或许能够给出答案。这说明何长工等人在设计军旗时并未完全抄袭苏联军旗，而是有自己的创新，用中国农民工人所熟悉的木匠斧头，替代了中国人尚不熟悉的钳工工具榔头（锤子），是在符号标志（LOGO）上将马列主义中国化的具体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