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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日报海外版 2016年10月17日 星期一

时光的沉香(留学素描)

赵 茜

《 人民日报海外版 》( 2016年10月17日   第 06 版)

  赵茜近影

  慵懒的阳光洒在冬日的街头,城市里依旧车水马龙。在墨尔本的维多利亚国家画廊,德加的画作也一如既往静静陈列着。展厅里弥漫着来自19世纪末的气息,让身处其中的观赏者也不知不觉感到时光的流淌。看着一幅幅古老的画作,我思绪翩跹,想起了那些年在墨尔本的光阴……

  在最初来到墨尔本的日子里,心中的不安和慌乱并没有丝毫减少。课业还没捋顺,我就在好友的介绍下,开始打工。漫漫4年的求学打工路,我经历了所有留学生都会有的苦辣酸甜。

  曾有同学借钱不还故意不再露面。眼看要到交学费的截止日了,焦急的我迫不得已登门要账。一番“斗智斗勇”后,钱终于如数要回。那时候认为没有比这更可恶的人了,却不理解其实人人都有自己的无奈。曾在商铺门口目睹抢劫发生,至今还清晰记得歹徒是怎样上前扼住路人抢得钱包,得手后威风凛凛扬长而去。曾经自己也遭遇抢劫。种种经历,现在回想起来虽然惊险,却已不觉恐惧。渐渐地,无论学业、打工还是生活都开始变得得心应手。

  或许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冥冥中的感应,那个阳光满满的下午,我正沉浸在顺利结束翻译考试的喜悦之中,却突然看到了老妈发来的消息。只是看到一句“跟你说个事”,不知为何我就有了不详的预感。在这里经历的一切辛苦委屈,相比大伯离世的噩耗,都显得微不足道。这成了我选择出国留学后唯一后悔的事情。而这唯一后悔的事情,却成为了让我迅速长大成熟的契机。

  学生时代的最后一个学期,我选择了一门在美国修读的选修课。有次出游,跟同行的同学走散,孤身一人走在午夜12点的纽约街头,身处繁华和热闹中,心中更多的是一份笃定。即将离开美国的前夕,在机场突然发现纸质机票在检票前已被机场工作人员撕掉,又是同样的陌生环境,意外情况再一次出现,不同的是那时的我虽然惊慌,但已不会错乱。

  相比学生时代的“丰富多彩”,毕业之后在异国他乡的平顺和安稳,却是另一种煎熬。日子总是不温不火,总是在要快沸腾的时候,又被老天浇了一勺冷水,又归复平静无澜。这些日子,才是真正折磨你的时候。它一定是要把你之前的经历、情感、伤痛,全数揉进你的身体魂魄。而至于揉进去是饱满了灵魂,还是毁噬了自我,分寸在己,结果由天。

  最后你终会发现,生活让我们所经历的种种,都只是人生的一些铺垫,为的是在内心达到如木心所说的“诚觉世事尽可原谅”。在那时便可遇见生命中最想遇见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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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齐 欣 邮箱:andy-news@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