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周,台湾中小学结束暑假开学,一样开学百种面貌,有的大学变小学,有的只迎来1名新生,有的校门口有家长抗议,有的不再敢要求学生穿校服,有的校长抡勺炒菜招待学生……新学期,不少老师苦着一张脸:“学生越来越难管,教育工作越来越辛苦。”
校服成了新问题
今年开学日最大的变化就是高中校服“解禁”了,台湾高中校园百年来一直严格实行“服仪管制”,高中(职)生必须穿校服出入学校,越是明星学校管理越严。比如北一女(台北市立第一女子高级中学),学生就算下了体育课就放学,也要换下运动服,穿好整套校服才能走出校门。校服是校风的体现和学生的荣誉,北一女的校服主色是绿色,因此北一女的学生有个共同的名字:小绿绿。
今年8月开学前,台湾教育主管部门宣布解禁“仪服管制”,规定从本学期开始,学校不得因校服惩处学生,学生可穿校服、运动服和与学校有关的班服、社团服装入校;鞋袜的颜色、质地不再统一规定,只要不赤脚和穿拖鞋即可。“解禁”虽占有“自由民主”的道德优势,却让学校手忙脚乱,以前开学日整齐划一,看校服就知道是本校学生,今年来了“杂牌军”。为了保障校园秩序,彰化高中大门口警卫室与校务处联网,遇到“变装”学生,随时可比对学生档案,确定是否本校生。
虽然有学校私下抱怨解禁校服会令家境不同的学生显示出差别,引发校园的服饰攀比风,但上级政策也得执行。北一女表示一切按规范实施,但据台湾媒体观察,北一女的开学典礼上,有短裤有裙子有运动服,还有“万绿丛中一点白”,看在一贯严谨执教的师长眼里,“自由”的风景不一定美。
学校门前是非多
台中一中是台湾的明星中学,今年开学新修的校门亮相,新校门花了960万元(新台币,下同),豪华闪亮,却招致恶评如潮。有人怒骂学校像酒店,入夜后霓虹灯闪烁,没有书香只有“风尘”,也有人给学校改名为“夜市高中”,“丑死了”成为新校门的定论。
台南北门双春国小(小学)门前更闹心,开学日20多位家长抗议,要求“罢免不适任校长、还学生宁静校园”。家长认为,校长到任1年,学校中11位老师走了8位,是校长管校无方、私德有亏。校长当场承认自己经验不足、领导出现问题,表达最大歉意,希望能再给他一次机会,将来会加强和老师、家长的沟通,保证教学质量。但抗议家长不给面子,坚持“校长下台”。
此外,手机、手游也成为校园的是非之源。如果不管怕影响教学,管多了又怕招致投诉。彰化鹿港小学根据最流行的“抓精灵”手游设计了校园游戏,让小学生扮演手游里的各种精灵,其他学生可以在课间“抓精灵”,将手游变成真人版,希望将手机挡在门外。
屏东县万峦乡五沟国小校长在新学期扮成大厨,用葱、蒜、芹菜炒了一锅客家小炒,鼓励学生聪、算、勤。学校还给学生准备了12件文具,各有好意头,比如桌垫代表学习路上平顺,直尺代表遵守规矩秩序,彩笔代表学习亮丽,橡皮擦代表知错能改,剪刀代表修剪全新自我等。校长一番苦心,希望换来和家长们良好互动,少些是非。
大学变小学
今年开学日最大的新闻当数原来的大学校园改为小学:台湾第一所停办的大学、位于屏东长治乡的“高凤数位内容学院”变身为崇华国小。这是所私立、双语、寄宿制小学,今年只招收1至3年级学生。虽然一学期费用高达12万元,但不知是否因为大学“余威”尚存,招生情况倒不错,已有65人入学。校方表示将来还会设初中、高中,毕竟原本的大学校园足够学校发展。
台湾的少子化不仅冲击大学,也令中小学生源减少。开学日,有些小学只有1名新生报到,不能成班,要转到其他学校上课,有的学校只好混班上课。不只1所小学新生挂零,一年级就地消失,小学校的命运堪忧。
中小学过剩不是新问题,10多年前就现端倪,社会舆论呼吁出台新政策应对。最初,台湾当局推广停、并校,但哪所学校也不愿意关门,上级单位也不得罪人,政策难以实行。后来有文化学者指出,学校不仅是教育场所,还承载一地特别是偏僻地区的文化传承,小学校园往往是村里的文化活动中心,裁撤小学事小,文化流失事大。有此理论铺垫,停并校得以下了台阶。
今年,台湾教育主管部门表示,台湾一年级新生入学人数约17.537万人,是历年最少,去年已经有374所小学、16所初中学生少于50人。虽然学校变“小校”,但考虑裁、并校不利儿童就近入学,教育部门并不支持关校,而是鼓励混班教学,并从2014年开始试点这种教学方式,现在有10所学校已开始混班上课。
混班上课更需要全科的优秀老师,但实际情况是,小校难留大人才,学生少、师资流失、经费不足,最终还是难免被淘汰的命运。关校并校惹人厌,混班教学不讨好,台湾中小学过剩是个大难题,尚无良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