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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日报海外版 2016年08月27日 星期六

又尝大理菱角鲜

段万义

《 人民日报海外版 》( 2016年08月27日   第 12 版)

  才食夏日江南嫩莲子,又尝云南大理菱角鲜。

  也许是大理洱海的水肥,菱叶的墨绿铺满开来,油油地在水面招摇,白灿灿的菱花已随风散落。采菱姑娘点缀其中,真正演绎了“万绿丛中一点红”的美妙。翻开藤蔓式的丛丛菱叶,新鲜菱角露出了笑脸,像是揭开了红盖头的可爱新娘。摘下的菱角,微绿与微黄相渗的外表,彰显出自然的营养给予。

  大理的菱角个小,有别于江南的大菱角,前者展露多个尖角,后者外形像极了牛角。小心轻咬新鲜的菱角,露出奶白色果肉,像是刚出浴的美人,惹人怜惜有加;又像婴儿粉粉的手,白净酥嫩,让人爱不释手。手捧新鲜菱角,淡淡的清香飘浮到心里,是人工合成香料所无法比拟的。

  《红楼梦》第三十七回有一节说:“袭人听说,便端过来两个盒子,先揭开一个,里面装的是红菱、鸡头两样鲜果。”这是说菱角可以当作鲜果来吃的。轻齿小口,边闻边嚼,不留一点残渣,菱角的汁液溢出,流转在口腔里。那种微甜中略带青涩的口感,着实耐人寻味,免不了又会咬上一口,欲罢不能,生吃菱角一个又一个。

  袁枚在《随园食单·新栗新菱》中记载:“新出只栗,烂煮之,有松子仁香,新菱依然。”他是说嫩菱角便可煮着吃。其实,熟食老菱也别有几番滋味在心头。菱角粉粉的、软软的、糯糯的,可与栗子媲美,命名“水栗”并不过分。听当地人讲,有时还将大茴、花椒、大葱段和菱角放在一起煮,使其更加入味。《红楼梦》第三十九回中写道:“这个盒子里,方才舅太太那里送来的菱粉糕和鸡油卷儿,给奶奶姑娘们吃的。”此处说的菱角做成了糕点来吃,应是满口香软甜糯吧。

  品食菱角,眼前忽然又映现出采菱场景:采菱姑娘半蹲在大型圆木盆里,巧手弄菱露笑靥,一幅完美的菱塘水彩画便会飘然而至,景色清新秀美得令人陶醉向往,正如白居易的《看采菱》里所云“菱池如镜净无波,白点花稀青角多”。难怪当年陆游“八十老翁顽似铁,三更风雨采菱归”。采菱赏景,养心怡神。

  不知是谁告诉我菱角的物语是:棱角分明,锋芒毕露。诚然,菱角尖尖,稍不小心就刺到人,但只要掌握方法拿捏,还是毫无伤害的。我们身边的某些人何尝不是如此,他们爱憎分明,内心善良,该出手时就出手,具有侠士风范。

  品食菱角,俏在舌尖,寓教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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