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一个上午,台湾科学教育馆的剧场里,一群长者和一群孩子共同演出了一部特殊的戏剧:《给亲爱的外星人》。剧中,平时被视为“外星人”的长者们通过讲述自己的故事,让孩子们重新认识“老”的价值和意义。
舞台上,没有华丽的布置,没有绚丽的灯光,有的只是15位64岁以上的长者和11个10多岁孩子的质朴表演。他们不停地变换造型和角色,不停地通过长者的回忆进入不同的历史情境,在70分钟内呈现了近10段生命故事。
舞台下,来自七八所中小学的学生们构成了观众的主体。他们不时被长者们夸张的表演或歌舞逗笑,不时又因部分历史场景而面色凝重。剧终后,一名五年级的杨姓小学生说:“老人家和我们虽然年纪差很多,但有时候他们跟我们小孩是一样的。”
果陀剧场“活化历史”项目总监蔡樱茹对记者表示,“活化历史”要让爷爷奶奶们演出他们的生命故事,拉近长者世代和年轻世代的心灵距离,并改变人们对“老”的刻板印象。
2003年,台湾新光人寿慈善基金会从美国纽约长者艺术服务机构引进“活化历史”方案,从2005年开始与果陀剧场合作,借戏剧引导长者回溯其生命经验,同时鼓励他们走进校园与孩童面对面,分享生命故事。
据介绍,10年来,参与该方案的长者已超过3万人次,有9万人次的学生通过聆听讲述或观看演出的方式重新认识长者。其中,“长者表演班”每年都会与部分小学合作演出,《给亲爱的外星人》就是10周年的大型纪念演出。
此次登台演出的长者中,年纪最大的已经88岁,最年轻的也有64岁。其中,“最年轻的老人”吴碧莲演出结束后仍戴着假发,穿着剧中的裙装,在舞台上为下一场忙碌着。
她告诉记者,剧中她演出了自己的生命小故事:小时候,父母生意破产,把她寄养到乡下小阿姨家。过年时,小阿姨为了给她一件新衣服,到工地上去挑砖头赚钱,还瞒着她和外婆,说衣料是她父母从台北寄来的。很多年以后,她才从母亲那里知道真相。
“现在的小孩看到我们的故事会惊讶,比如贫穷的生活会让他们意外,但感情是共通的,可以找到共鸣。”吴碧莲说,在学校讲自己的故事,很多学生听后会把它们演出来或画出来,这让老人很感动,很有成就感。
82岁的郝惠江的话代表了很多长者的心声:参加“活化历史”活动,和孩子们分享生命经历,“让我重新活回来了。”
数据显示,台湾老年人口比率持续快速增加,2018年将迈入高龄社会,届时65岁以上人口占总人口数超过14%;2025年,台湾更将迈入超高龄社会,65岁以上人口占二成。面对老龄化趋势,长者世代和年轻世代的沟通正成为重要问题。
“我们希望能改变年轻人对老人的负面印象,以及老人对自己的负面印象。十年来,通过让长者进学校讲故事,通过戏剧演出,我认为我们有巨大的进展。”蔡樱茹说,以后还将把活动推广到更多地方,让更多人看到老人的生命价值,“并改变他们对身边老人的看法和态度。”
(新华社台北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