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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日报海外版 2015年12月08日 星期二

爱国之魂系何处

——访韩国钧故居

吉 光

《 人民日报海外版 》( 2015年12月08日   第 08 版)

  韩国钧故居“小洋房” (苏北联合抗日座谈会会址)

  在清末和民国的官场上,韩国钧先生是一位忧国忧民、勇于任事的干臣。抗日战争期间,他被陈毅誉为“民族抗战之楷模”。

  韩国钧故居坐落在江苏省海安县城的东北隅。海安人称韩国钧故居为“韩公馆”,建于清末民初,坐北朝南,青砖黛瓦,是一座具有典型的扬派建筑风格的宅院。

  大院共有四进。跨过两尺高的门槛,走进门厅,地面上有一幅花瓶里插着三支戟的彩色磨石图案,寓意主人官运亨通,“平升三级”。屏门上,是张爱萍将军题写的“韩国钧先生故居”匾额。

  穿过门厅,是一方饶有情趣的天井,迎面是一面镌刻着松鹤图案砖雕的影壁。拐弯向西,进入第二进,真有曲径通幽之妙。二进的左侧是照厅,右边为正厅。正厅内上悬的匾额有于右任、陈果夫、吴稚晖题赠的“魏公间气”。厅堂的大柱上还有光绪皇帝的老师翁同龢题写的楹联:“千秋古史乃家法,紫袍玉带真天人”。每一幅字都是一个深奥的典故,都有一段不平凡的记忆。这个厅室是韩国钧接待贵宾的地方,刘少奇、陈毅都曾是这里的贵客。正厅东侧是西花厅,1940年11月,新四军苏北指挥部司令员陈毅感慨于八路军与新四军在苏北白驹的胜利会师,坐在西花厅的书桌前,写下了“十年征战几人回,又见同侪并马归。江河湖汉今谁属?红旗十月满天飞”的豪迈诗篇。

  从韩公馆第四进堂室前面院墙的边门东出,走进一条火巷。沿着青幽幽的火巷北行,就走到一座像火车车厢的小洋房前。在韩公馆宅院内的中国传统建筑群中,唯有这栋房子别具一格。西式房顶,室内为乳白色木板制作的天花顶,内墙壁亦是优质木板制成。窗户皆设玻璃、百叶、网纱三层遮隔设施,地上是彩绘瓷砖。北室为会客厅,南室是韩国钧的卧室。外围是有栏杆围护的吊顶走廊。这栋房子颇有俄罗斯建筑的风格,选择这种建筑式样,可能与韩国钧在东北地区任职近5年的特殊记忆有关。

  韩国钧出生于清咸丰七年(1875年),光绪十五年(1889年)以科举进入清末官场,在清末和民国的宦海中沉浮40多年。宣统元年(1909年),韩国钧奉调奉天交涉司,次年兼任葫芦岛商埠督办。1912年6月,韩国钧接吉林民政司任,开始主持一省政务,直到民国十四(1925年)年四月辞去江苏省长之职,回归故里。

  日本军国主义分子对华的狼子野心由来已久,对此,韩国钧是警觉早、斗争早的中国人之一。他对倭寇的觊觎和入侵一直深感不安。

  卢沟桥事变后的最初几年,韩国钧对于国土的大片沦陷,政府抗战不力忧心忡忡,非常失望。他极力呼吁停止内战,一致对外。1940年春,新四军挺进苏北敌后,韩国钧积极拥护共产党团结抗日的主张,与新四军苏北指挥部司令员陈毅相见恨晚,交往密切。韩国钧应陈毅之请,力求避免内战,邀请韩德勤、李明杨、陈泰运等苏北地方实力派及周围八县代表,在海安召开联合抗日座谈会,呼吁各方军事力量不搞摩擦,一致抗日。会议地点就在韩公馆的小洋房里。韩德勤拒绝出席,这一次会议使韩德勤消极抗日,积极摩擦反共的面目大白于天下,而新四军赢得了苏北各界人民的广泛同情与支持。小洋房因此成为苏北联合抗日座谈会会址,载入华中人民抗日战争史册。

  1941年2月,日军再次进攻海安,新四军北撤到盐阜地区。陈毅曾商请韩国钧撤离海安,韩国钧因年老体弱,不愿远离故土,就近避居到海安之北的徐庄。不料,韩老避居之地被敌伪侦知,9月的一天,日伪军警包围了徐庄,驻海安的日军司令山下闯进韩国钧卧室,对韩宣布:“奉日本天皇、南京政府、泰州行营的命令,请老太爷去南京出任江苏省长。”韩国钧镇定地回答:“我年事已高,走不动了,是不会出来的。”几天后,驻南通的日军独立第十二混成旅团旅团长南浦襄吉、汪伪政府秘书长李士群等人又赶到徐庄,再一次威逼韩国钧出任伪江苏省长,同样遭到韩国钧的痛斥和拒绝。由于韩国钧在苏北地区的名望和影响,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地杀害韩国钧,遂将其软禁在徐庄。韩国钧遭敌伪迫胁,义愤成疾,且病情日重,他拒绝服药,于1942年1月23日不幸逝世。

  韩国钧临终前嘱咐家人:“抗战胜利之日,移家海安,始为予开吊,违此者不孝!”这说明,逝世前,韩国钧对抗战的胜利已充满信心。

  1942年初,正是抗战最艰苦的岁月,韩国钧身陷敌后,他打败日寇的信心从何而来?我们从他晚年自撰的《永忆录》中找到了答案。《永忆录》记录了韩国钧自己的生平,凡五万余字,直到1940年夏天才书写完成,寄往上海印刷,《永忆录》的文字如实记录了韩国钧最后岁月思想演变、发展的轨迹。

  韩国钧在《永忆录》全书的末尾写道:“吾国抗战之初,深以灭亡为虑,抗战未久,连失苏州、南京……吾国节节败退。不意武汉既破,政府西移,转形稳定。此由前路节节败退,后路节节建设,当轴先事预定之故……实有还我河山之望。”韩国钧大概没有读过《论持久战》,不知道国民党抗日的“正面战场”和共产党抗战的“敌后战场”的概念,更不知道全面抗战、建立两个战场的战略理论是由共产党的领袖毛泽东提出来的。但他时时关注抗战大局,虽偏居海安小城,却看懂了中国抗战“前路节节败退”“后路节节建设”的大棋局,理解了“前路”和“后路”两个战场相互配合,牵制、打击日寇的战略态势,由此,他看到了抗战胜利、还我河山的希望。

  韩国钧那忧虑不安的爱国主义之魂,最终在中国共产党倡导的全面抗战、打持久战的精神港湾里找到了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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