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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日报海外版 2015年07月17日 星期五

麦子熟了(散文)

于保月

《 人民日报海外版 》( 2015年07月17日   第 15 版)

  进入六七月份,乡下的麦子熟了,田野上到处起伏着金黄的麦浪,弥漫着淳朴的麦香,农村进入了黄金季节。

  老家地处胶东半岛,离开老家几十年,家乡味道却总在脑海里沸腾。尤其是到麦收季节,那种镌刻在小时候心中的金黄麦穗和雪白麦面,以及金黄和雪白背后的故事,就会一幕一幕地映现出来。

  麦收是全村的大事儿。这期间,乡村里到处是忙碌的身影。从看不清人的早晨,一直到架起汽灯在场院上忙活的深夜,人们的眼睛都熬红了。虽然累得要命,但收获的喜悦时时洋溢在大人孩子们的脸庞。

  浩荡的收割队伍下田了。生产队长把男子汉们带到麦田地头,按照每人四行的标准,把人一字排开,一声令下:开镰!只见人们立刻弯下腰来,挥舞起镰刀,左手往麦杆上一挥,立刻一大把麦子就被扒拉到刀下,右手伸出镰刀从麦秆底部往后一拉,手中的麦子就割了下来。割下的麦子往腿弯处一放,再继续往前割。一边割,一边捆,直到地头才能歇一会儿。

  那时候年轻,不甘人下,也不惜力气。开始几天,握镰刀的右手掌里很快就会窜出一片片血泡,用一块布条包一下继续割。腰部也很快受不了了,酸疼得如同骨头脱了筋,站立时都直不起来。再加上天气炎热,干燥的麦田尘土飞扬,嗓子眼里如同塞进了棉花,干咳起来像冒了烟似的。一人四行麦子割到地头后,再继续从那一头边上往回割。一天下来,如此往返,如同机器一般机械地重复着。

  那时候,乡下大部分时间都吃粗粮,即使有点细粮平时也舍不得吃,都会留到割麦子时。有一个邻居大哥,正是三十多岁力气大的时候,在一顿午饭里,一口气吃了16个大馒头。可见,割麦子的劳累程度真的是不一般。

  俗话说:“蚕老一食,麦熟一晌”。麦收时节,天气不等人,麦子一旦成熟,就得“白加黑”连轴转地抢收。因为麦收时的天气,就像小孩的脸,说变就变。眼看到手的粮食,谁也不想因天气原因毁了。因此,趁着天气好,赶快将麦子收割完毕拉回家中的场院晾晒,成了家家户户的头等大事。

  你看吧,大路小道上,无不是手推车、毛驴车和马车的队伍,有的干脆用扁担自个往家里挑。场院里,堆满了小山般的麦垛。人们连夜在场院里用铡刀把麦穗铡下来,摊开在场院的平地上,然后用牲口拉着碌碡进行脱粒。

  刚脱粒的麦子,还需要借着风力和人工把麦粒与麦糠分离开,这叫“扬场”。扬场后的麦粒,要经过晾晒,才能入仓储存。一般农家里都会买一些能盛三四百斤的大缸储存麦子,不生虫、不变质。家里有几缸或几囤麦子,一家人的生活就会殷实而满足。颗粒归仓、粮草归垛,那是乡下人们最大的快乐。

  现如今,过去那种靠手握镰刀收割麦子的时代已经远去了,乡村里的后生驾驶着现代收割机具,轻轻松松地就会把成百上千亩的麦田收割完毕。富裕了的乡亲们,细粮已经全部代替了过去的粗粮,有时候,细粮吃够了,还会将粗粮拿出来调剂一下胃口。

  割麦子的故事,如今在乡下变成了快乐的事儿。你听,乡间到处荡漾着开心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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