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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日报海外版 2015年02月09日 星期一

天地人合一的草原传奇

杨镝霏

《 人民日报海外版 》( 2015年02月09日   第 07 版)

  这是一部从地平线走出来的电影,让人颤抖、震撼、激动,时刻充满一股冲锋陷阵征战沙场的豪情。人们的视野循着狼群埋在草丛中的目光,一步步向着天际线缓缓推进;那些凝视镜头的眼睛,或黄或绿,勾勒出天地间大自然的广袤无垠,草原上没有高墙壁垒,却在狼群的捍卫下,无形中生成了边界的所在。

  在蒙古草原人的眼中,狼是伟大的老师。人与狼,既是敌人,又是朋友。草原狼成为人们心中的图腾,狼教会蒙古骑兵横扫欧亚大陆,创造了世界历史上版图最大的蒙古帝国。电影里真实地还原了书中的狼马大战。人与马在辽阔的草原上驰骋,雪景随着镜头的推移层层渐变,风与云在晚霞的映衬下更显血色悲凉。朔风暴雪中对夜景的拍摄达到前所未有的精准度,让漫天风雪在狼群的呼啸声中冥冥蕴含了凄厉的壮美。偷黄羊、掏狼崽,在被人类逼到绝境之后,狼群终于发起反击。两位马倌为赶在冰雹来临前召回军马,途中被草原狼夹击包抄,马倌牺牲,狼群的阴谋得逞,万马齐喑,几乎全部冻死在湖中,成为草原上惊惶的雕塑。风沙俱净,碧蓝的天空下,只有低低的啜泣和不甘认输的愤怒。与其说电影拍的是人与狼在草原中的生存,不如说是人在狼的激励下与天地合为一体。

  人与狼的关系是全片最大的看点。冯绍峰饰演的男主角陈阵饲养小狼的经历,成为电影的发展主线。因为对狼的好奇、敬佩、着迷,这位知青冒险去掏狼崽。刚出世的小狼懵懵懂懂,尽管接受喂养但仍保持着狼的本性,当狼群的嗥鸣漫山遍野,陈阵擅自养狼的行为终于被众人发现,阿爸愤怒地甩下一句:“把神抓起来变为奴隶,这是大不敬,会遭报应的!”然而,小狼渴望的是自由而不是被驯养,它不放弃任何一次获得自由的机会和信念。无论陈阵对它多么疼爱,也改变不了它血液里追求独立、自由的精神和顽强、桀骜不驯的高贵品质。女主角嘎斯迈一语道破天机:“狼是天生的战士,捕食是它们引以为豪的骄傲,把战士的骄傲夺走,还算什么战士。”

  《狼图腾》同样是一部充满“情怀”的电影,除了原著情怀、知青情怀之外,更有人与自然的文化情怀:牧场搬迁的时候,小狼宁可被勒死,也不肯被搬家的牛车牵着上路,它一遍遍地用自己的力量来抵抗牛车的牵引。被牵与拒牵,可以说是狗与狼的最鲜明界限。拒绝服从,拒绝被牵,是作为一条真正的野生草原狼的绝对准则。它们因战斗而生,为自由而死。草原狼的存在,是为了自己神圣不可侵犯的自由、独立和尊严。神圣得使一切真正崇拜它的牧人,都心甘情愿被送入神秘的天葬场,期盼自己的灵魂也能像草原狼的精神那样自由飞翔。

  影片的结尾,男主角陈阵即将离开草原,被放生的小狼在草丛中隐隐出现又离开,消失在金黄色的草原与湛蓝的天际之间,放眼仰望,天际中恰有一朵狼在奔跑的云彩。小狼无疑是孤傲刚强的代表,它的离开,正是演绎着草原狼的长生之歌。无论何时,中国人都需要这种性格倔强、孤独傲世的偶像来扮演灯塔的角色,这样的草原传奇,也只有在《狼图腾》中,走向天地人合一的大道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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