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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日报海外版 2014年10月23日 星期四

笔墨随性 充满活力

——王文业的山水情怀

陈嘉瑞

《 人民日报海外版 》( 2014年10月23日   第 05 版)

  王文业,字昊公,号老童,中山书画院常务副院长。著名山水画家。1947年生于陕西周至,1967年毕业于西安美术学院附中,1970年毕业于西安美术学院国画系。现为陕西省书法家协会会员,陕西美术家协会会员,国家一级美术师,1997年获国家“文化艺术事业有突出贡献”的政府特殊津贴。陕西文史馆馆员,西安中国画院特聘画家,西安美术学院国画系客座教授,中国画工作室副主任、国画院艺委会委员。四十年来,王文业先生致力于山水画创作与研究,先后数十次深入秦岭、大巴山、川兆地区写生创作,深信美源于生活的艺术创作原则。出版有《中国名家作品精选·王文业作品》、《当代名家山水精选 · 王文业》、《王文业速写》、《国画》等画册。

  幽居

  读书养眼

  雨后

  秋雨涤尘

  祥光万里紫气东来

  归途

  金台记:

  王文业,崇尚书法入画,认为画是“写”出来的,不是“画”出来的。他数十年在书法上勤耕不辍,形成了涩、拙、枯、雅书写风格,这使他的绘画作品具有鲜明的书写性,这也正是他作品具有深厚笔墨功力的重要体现之一。

  其绘画作品上承宋元,融多家之长,又以自己对生活、自然之感悟抒发而出。作品拙雅质朴,且气韵生动,意趣盎然,笔墨随性,雄健厚重,意境深幽,终成别具一格之写意山水个人风貌,他还在寻求突破传统文人画之已固程式方面进行了有益探索。

       

  出生于终南山下的王文业,注定了一生都和这故乡的山水血脉相连。

  在王文业的精神世界里,白云出岫、寒鸦入林、樵夫挥斤、高人闲卧,既是他童年之所观,又是他晚年之所思。特别是人生过了大半,见惯了红尘滚滚、熙来利往,厌烦了尘俗喧嚣、勾心斗角,一颗向善的心,自然地趋向了东篱,思慕着辋川。如此,首阳山旁、终南山下,画家的脚步,便勤于七十二峪,“老童”的羊毫,则乐于秦山秦水了。

  文人画一路,始自王维。纵观王文业的写意山水,脱不开文人画的范畴。读先生的画作,让人想到摩诘、想到王蒙、想到现代的黄宾虹、陕西的崔振宽。中国山水兴于魏晋,元时达到顶峰。“元四家”的王蒙,山水繁密深秀,深邃苍茫,他的“水晕墨章”、“元气磅礴”,画面“纵横离奇,莫辨端倪”,让同道倪云林也忍不住称赞:“叔明笔力能扛鼎,500年来无此君”。同为王姓的王文业,颇得王家山水之遗传,属写意山水之北方派。

  于山水画一路,先生推崇“写意”说,鄙视“制作”说。先生认为,画是“写”出来的,不是“画”出来的。“写”讲究以书法入画,讲究笔下工夫,“画”是依葫芦画瓢,是“制作”出来的产品。元人汤厚有言:“画梅谓之写梅,画竹谓之写竹,画兰谓之写兰,何哉?盖花卉之至清,画者当以意写之,不在形似耳。”进入山水画之前,王文业已经是长安颇有名气的书法家。他曾习金文、临汉隶、摹魏碑、研于法,终于形成了自己独有的涩、拙、枯、雅的艺术风格,刘自椟先生曾称赞为“金石风味笔调奇”。这样的书法实践,使他很自然地进入到后来的写意山水画的创作中。写意山水要求笔笔松灵、疏落有致,既要笔笔入纸,又要笔笔出纸。以笔塑形,拢形成象,势发象内而意寄象外,掩匠心于无迹,出意境于天成,这是一个十分繁难的创作过程。王蒙当年以古篆籀法杂入皴中,以点线汇成交响,表现了他对“重山复岭、萦回曲折”的山水秩序美的独特理解。王文业则发挥了自己书法艺术的独有特色,借鉴了王蒙南派山水清新俊爽之灵秀,继承开创了北派山水朴拙豪迈之浑然,在当今的长安画坛,别具一格。陕西省美协主席、西安中国画院院长王西京曾给王文业的画作题词道:“朴拙有趣,借古开今,颇具新意,独步长安画坛。”

  “竖画三寸,当千仞之高;横墨数尺,体百里之远。”王文业的山水画,以“一管之笔,拟太虚之体;以判躯之状,尽寸眸之明”,常现尺幅千里之势。先生的山水画,大都是整幅构图,整幅落墨,点线密集,上不留天,下不留地。顶天立地的构图中,整幅是浓淡密集的墨色。然而于茂密处,常显曲径;浓荫下,辄露茅亭。“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他用浓淡对比,凸显画面层次,用隙川流向,隐伏笔底灵气,用元人之笔墨,运宋人之丘壑,虽是满幅经营,却是繁而不乱,很显“计黑当白”的功夫。他宗王蒙,独得其神韵;摹黄宾虹,味自家之笔法;追崔振宽,成一家之风貌。他集前辈之大成,自成语汇,纳百川之溪流,终成一派。他的山水画远取其势,近取其质。他的大部分作品,大都集中抒发了传统文人“遥遥居山水,冷眼向横流”的野隐情怀。

  王文业的山水作品,有着浓郁的诗情画意,很有几分摩诘的“趣由笔生,法随意转,言不必宫商而秋山皆韵,义不必比兴而草木成吟”的味道。观他的画作,有时可以“望秋云,神飞扬”;有时也可以“临春风,思浩荡”。读他的作品,可以体味“山中一夜雨,树杪百重泉”的炎夏;睹他的笔墨,也可以感知“况属高风晚,山山黄叶飞”的深秋。或许是偶然,王文业的所有作品中,秋色占据了大量篇幅。秋日的归帆、秋日的老树、秋日的樵夫、秋日的小径,同时,还有秋日枝头独存的硕果。思之也不偶然。年过花甲的王文业先生,无论性命与识见,正如“西山红叶好,见霜色愈浓”的黄栌一样,那种生命的欢呼与情志的抒发,正是一种自然地流泻。正因为如此,这类主题的画作,引领着先生整个山水画的水平。

  自古以来,山水乃中国文人精神安顿之大境界。有道是石老而润,水净而明,山要崔嵬,泉宜洒落,云烟出没,野径迂回,松偃龙蛇,竹藏风雨……凡此种种,在王文业的笔底,变成了一幅幅的画图。行家谓山水,言山水有可行者,有可望者,有可游者,有可居者。画凡至此,皆入妙品。王文业的写意山水,正有此功。宋人郭熙论山水:“见青烟白道而思行,见平川落照而思望,见幽人山客而思居,见岩扃泉石而思游”。看这样的画使人能起这样的心,“此画之意外妙也”。王文业的画,常常有此妙意。一桥一翁,一帆一亭,寒鸦点点,渔歌声声,似乎都能从画中走出来。这就不由让人想起李煜的《渔夫词》:“一棹春风一叶舟,一纶茧缕一轻钩。花满渚,酒盈瓯,万顷波中得自由。”

  山者,大物也;水者,活物也。山以水为血脉,以草木为毛发,以烟云为神彩。所以,山得水而活,得草木而丰茂,得烟云而秀媚。为此,王文业主动实践着李可染的“直面山河”。他经年深入秦岭南北、长城内外,大量写生。“吾师心,心师目,目师华山。”王文业的山水画,十分讲究山、水、烟岚雾霭之表现。如画中之云,轻而为烟,重而为雾,浮而为霭,聚而为气。在他的山水画中,远山无皴,远水无波,远人无目——“非无也,如无耳。”他外师造化,中得心源,意导笔行,心手相应,气力相合,迹虽断而气连,笔不周而意周。以墨之枯润、笔之徐疾、腕之轻重,把至大至活之山水,渲染得水起风生。

  有人观山水,常以逼真是否指论。其实到了山水画家笔下,画中山水常常是画家精神魂灵中饱淫而溢的宣泄。汤厚说:“今人看画多取形似,不知古人最以形似为末节。”苏轼当年有诗曰:“论画以形似,见与儿童邻。作诗必此诗,定知非诗人。”王文业的山水画始终忠诚于书法写意,是胸中之丘壑、意中之经络、梦中之闲人矣。创作对他来说,是劳作,更是一种激情释放的释压过程。画中的草木山石、溪桥栏亭,正是画家心灵之写照。他是以最简单的毛笔工具,最概括的黑白灰三色,传达出了自己最深切的精神感悟。正如元人倪瓒所言:“逸笔草草,不求形似”,惟“聊写胸中逸气”耳!

  钟情于山水的王文业,性格开朗,乐善好施,多年寄居长安,“粉丝”者众。宋人郭若虚有言:“人品既已高矣,气韵不得不高;气韵既已高矣,生动不得不至:所谓神之又神而能精焉。”先生的画作,正好是这般的印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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