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三折的购书经历
要买到一本“即日起全国发行出售”的书,不是太容易。
比如,19日左右即有消息称,中央文献研究室最新“官修”的《邓小平传》出版,这是中央首次为邓小平立传。得知消息的记者随即在几家电商网站查询此书,却发现要么还未上架,要么显示的是“22日有货”。于是,作为一个喜欢先睹为快的读者,本报记者决定去实体书店看一看。
20日下午,本报记者给报社旁的新华书店打电话,询问店里有无此书。对方答:“有,来吧!你要多少套?”
记者兴冲冲地赶去,却发现一进门正中的架子上,为了纪念邓小平,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有同是今年中央文献研究室编辑出版的《邓小平文集》,有之前着实火了一阵的美国人傅高义的《邓小平时代》,还有曾与邓小平有过长期接触的英国前驻华大使理查德·伊文思(Richard Evans)撰写的《邓小平传》,这本书的扉页上就印着“纪念邓小平诞辰110周年”——
唯独不见记者要找的《邓小平传》。
在之前看到的资料里,这本领导人传记,在装帧上明显地“循例”,封面底色黑褐,当中一幅邓小平中年时的照片,下书四个红色黑体大字“邓小平传”,下面则是本书记录的年份:1904-1974,邓小平的前70年岁月。
报社旁的小书店没有到货,看来这书确实刚刚开始发售,出版社的货还未完全铺开。记者想起两公里外的世贸天阶还有一家规模不小的王府井书店分店,于是果断骑车前往。
“有中央文献出版社出的《邓小平传》吗?”记者气喘吁吁地问。
看到工作人员略带迷茫的表情,记者知道希望不是太大——果然,当他在数据库里搜索此书,屏幕上虽然蹦出“有货”的存储记录,但是,“我们这儿没有,目前只有总店有货。”工作人员说。
“这书挺火爆啊,总店只有91套,已经卖出去43套了。”工作人员看了看屏幕道,“您要不着急,过两天再来?”
走出这家王府井书店的分店,记者又觉得美术馆附近的三联韬奋书店可能会有,拨通电话询问,对面的中年女声的答复与刚才书店里的工作人员类似:“还没到货呢,这几天好多人问,估计得等两天。”于是记者继续跨上单车,朝着王府井书店总店骑去。
功夫不负有心人。一波三折之后,记者终于见到了这套首次出版的“官修版”《邓小平传》。它就摆在王府井书店一层大厅的显要位置,周围也有不少书迷在查阅与端详。
算上记者购买的两套,这本刚出版没几天的传记,王府井书店的存货已销售过半。
这是一本什么样的书
拿到手头的《邓小平传(1904—1974)》,塑料包装,分上下两卷,各约700余页,合计100余万字。上下卷以1948年七八月间为界。
全书三十八章,其中上卷二十章,始于“走出广安”,第二十章为“逐鹿中原”;下卷始于第二十一章“淮海战役总前委书记”,以“复出”收尾,附有后记。全书按时间顺序,写了邓小平“走出广安”、“从勤工俭学生到职业革命者”、“在党中央机关工作”、“领导百色起义和龙州起义”、“率红七军转战”、“在中央苏区”、“在长征和东征、西征中”,一直到“复出”等历史时期的工作生活、主要思想及思想发展脉络。
“邓小平,原名邓先圣,后曾改名邓希贤。一九〇四年八月二十二日(清光绪三十年七月十二日)出生在四川省广安州望溪乡姚坪里(今广安市广安区协兴镇牌坊村)一个小地主家庭。”翻开上卷,第一章第1页第一段如是写道。当页第二段,介绍了广安的历史沿革,第三段引用《广安县志》指出“这里气候温和,雨量充沛,土地肥沃,是川东北主要的粮食产地,‘所产之稻米包谷香尤滋润,号称金羹玉版’,故有广安之称”。整体看,全书信息量极大,文风朴实,言必有据。
上卷的目录之前,有12幅邓小平各个时期的经典照片,展示了其温和坚毅的精神气质。从留法勤工俭学时的英姿,到1929年领导百色起义任中共红七军前敌委员会书记、红七军政治委员时的意气风发,一直到1974年70岁时在联合国大会第六届特别会议上发言时的深邃目光,无不让人想起过往的岁月。
书中有照片、文稿手迹等近百幅插图。上卷第6页是邓家老院子照片,邓小平出生在这里,他的童年和少年时代的大部分时光在这里度过。第554页,是1945年邓小平怀抱两岁邓朴方的照片,他面朝镜头微笑,幸福而淡定,邓朴方则头扎一个冲天牛角辫,很是可爱。第658页,是1947年8月31日,邓小平在大别山光山县北向店召开晋冀鲁豫野战军直属部队干部大会上讲话的照片,留了光头,身形消瘦。
下卷第939页有两张照片,上为1954年6月,邓小平在宪法起草委员会第七次会议上发言时的状态;下为同年9月29日毛泽东签署的任命邓小平为国务院副总理的任命通知书,图片显示,这份繁体字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任命通知书”为“第005号”。
百万字里的历史细节
上下两卷的《邓小平传》,现在只写到他的70岁——彼时“文革”还没结束。虽然还没来得及通览全书,但是本报记者已经深深为书中的一些细节所吸引。
没错,细节。一般来说,相比于西方作者习惯的故事化、情境化写作手法,中央文献研究室编辑出版的领导人传记读起来不那么“引人入胜”,但是由于长期研究专人,占有的资料又非一般人可比,因此这种传记,就胜在细节的翔实。
而刚刚问世的《邓小平传》广泛引起关注,也是因为里面的许多细节。
比如,我们都知道“刘邓大军”的威名,也熟悉刘伯承和邓小平这对亲密无间的最佳搭档,但邓小平作战时的情境,其实所知不多。书中描写抗日战争中的百团大战时,引用了当事人回忆:
“我方的伤亡数字也在不断增大……听旁边的参谋告诉我,对方是陈赓旅长,显然因为伤亡太大,有的连队只剩下十几个人,已经有些顶不住了。这时,我看到小平同志拿起电话,十分严肃地对陈赓说:‘同志!全局!全局!要从全局出发!要不惜一切代价坚决拿下来!打大仗不可能无伤亡,问题是把火力组织好,一鼓作气,减少伤亡。’……这一仗过后,在我们内部传出一种说法,说陈赓对谁都不怕,就怕邓小平。当然,这个‘怕’也并不是单纯的害怕,而是在无可争辩的权威和纪律面前折服。”
邓小平在“文革”中被下放江西的岁月,也一直为外界关注。本书中,邓小平在江西住在哪儿、经常散步的小道、每天干什么活儿……都有细节记载。
而邓小平与汪东兴、毛泽东的书信往来与谈话,更引外界注意。
比如,根据汪东兴回忆,邓小平在被疏散至江西之前,毛泽东曾把他找去,“专门吩咐他去看看邓小平”。汪东兴问:“你有什么指示要我传达?”毛泽东说:“没有,就让你去关心他一下。”
而见到汪东兴的邓小平这样说:“我最难受的是‘刘邓路线’。你是主席派来看我的,我有两个要求能不能提?第一个,能不能把‘刘邓路线’去掉?第二个,我还想做点工作。”听到汪东兴的汇报,毛泽东这样答复道:“你可以赶快回去告诉他,‘刘邓路线’可以分,去江西先锻炼一下。”
之后,周恩来也专门给江西打电话,要求“要多帮助,要有人照护”。在当时的电话记录里,周恩来这样说道:“主席在九大上不是说过吗,邓小平的问题和别人不同。他下去是先到农村锻炼下。当然这些人也不能当全劳力了,也是六十多岁了,身体也不太好。下去一段再上来。收房费也适当照顾点。”
像这样的细节,书中俯拾皆是。只有在细节里,我们才能触摸到那段风云变幻的历史的温度。
最权威的邓小平传记
国内外,研究邓小平的书籍、影视作品数量庞大,仅传记就有多种。这些作品,从不同的视角,用不同的写法,展示了伟人形象。
而要论最权威的邓小平传记,还是新近发行的《邓小平传(1904—1974)》。这套书的权威性,首先体现为编者——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毛泽东、周恩来、刘少奇、朱德、任弼时、邓小平、陈云等老一辈革命家的著作、年谱、传记和画册,均出自此研究室。
书末后记显示,为“力求根据翔实可靠资料写出信史”,《邓小平传》写作所依据的主要是,中央档案馆和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保存的邓小平的报告、讲话、谈话记录和电报、书信等文稿;中共中央有关文件和有关会议记录;有关人士的回忆录或对他们的采访记录;有关图书和报纸、杂志等。
中央文献研究室主任冷溶,审阅了全部书稿。自1983年大学毕业,冷溶即任中央文献研究室综合组邓小平研究小组编辑,研究邓小平已逾30年。此外,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科学院和中国社会科学院当代中国研究所也审阅了全部书稿,提出了修改意见。阅看书稿并提出修改意见的名家大家包括逄先知、滕文生、金冲及、陈群和龙平平、高屹、廖心平、岳思平、汪作玲、熊华源等。
无论是编者还是审阅者,无论史料来源还是采访记录,都使这本书成为最权威的邓小平传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