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人看来,范立欣接拍快乐男声的题材是令人非常不解的事:这个关注沉重社会题材的小众类型片导演,怎么就突然华丽转身出现在了流行的大众选秀领域?
然而范立欣并不希望大家简单地把它看成一种转型,“我还是要做纪录片”。虽然在不知情的人看来,《我就是我》不过是一部粉丝电影。但范立欣认为,这是一部“取材于真实生活、有着电影的一切属性”的纪录电影。
无畏:“我非常迷恋勇气”
在范立欣看来,无论是《归途列车》里的农民工子弟,还是《我就是我》里参加快男的“90后”,“他们都是中国的孩子”。农民工孩子为进城梦打拼,城市“90后”孩子为音乐梦努力,这都是中国现实的一部分。
“纪录片需要关注当下。你可以关注偏远的也可以关注主流的,这都是关注社会现实。”范立欣认为,虽然社会对选秀的褒贬不一,但不可否认的是,“选秀作为一个存在,我们所有人或多或少都成为这个草根娱乐的参与者之一”。因此,当选秀走过十年,“它还是有价值被我们去重新凝视一次”。
虽然最终接下了《我就是我》这部电影,但范立欣坦言,“其实也纠结了很久”。刚拍了《归途列车》里的农民工拿了艾美奖,转身就开始拍社会褒贬不一的选秀娱乐节目快乐男声,大家难免认为他靠出卖中国的苦难在国际上获得了名声,马上就回中国电影市场华丽转身来圈钱。
“接这个片子也是一种勇气。”范立欣说,其实自己拍这部电影就拿个工资而已,拍个广告都比拍这个电影赚的钱多,而且还可能会被大家质疑,到底要不要做这个事情?
“纠结了很久我觉得还是应该做。”范立欣说,曾经有记者形容他接下这个片子是在“燃烧自己的羽毛”。“我就是这个感觉。只是我的羽毛没全烧完,烧掉了一半。”范立欣说,“但是烧掉羽毛时所发出的光和热,也许可以让中国的纪录电影在电影院再往前走一步。这就够了。”
范立欣对勇气十分迷恋。在拍《我就是我》的过程中,他在这群年轻人身上看到了勇气。“勇气是与生俱来的,只是在残酷的社会压力之下,我们丢掉了这种品质。”范立欣说,“一些‘90后’年轻人身上还有,这是值得我们学习的。”
拍片:“敬畏和关照人性”
在谈自己拍电影的过程中,范立欣一再强调一点,“对人性的敬畏”。“这些‘90后’是比较叛逆的。但他们身上也有不少有关勇敢、孝顺、重情义、信任等人性美好的元素。”这是范立欣看重的,也是给他留下印象最深刻的地方。
“比如饶威被泼油漆后,他骗妈妈说这是假的。你能看到他开始为父母着想了。这是大爱。”
倔强的白举纲拒绝节目组让写心目中最弱的选手的做法,把自己的姓名写在了每一张卡纸上:“要么就录通宵吧。” 这是范立欣印象最深的一幕,“那是他的正直和勇敢。”
“这个比赛是一个娱乐机器,它给所有参赛者制造了很大的压力。”范立欣犀利地指出,“这跟我们身处的社会有类似的地方。生存的压力很大,有许多规则需要去服从,需要做很多妥协。我们每个人其实都在经历选秀。”
而这些在影片中都有巧妙地体现,如电影开头部分选取了白举纲《红蜻蜓》开头,后面又选取了他演唱《It’s my life》的片段,“这其中有成长,也有坚持。”
“电影肯定还是有很多遗憾。”范立欣谈到,一是拍摄时间短,二是宣传费用不多。
“但我们的纪录电影能够步履蹒跚地走到今天,去激荡大银幕。我们自我安慰,已经是一个划时代的东西了。”范立欣自嘲道,“我们是不是该感到知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