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5年,朱光潜(1897-1986年)通过了英国庚子赔款基金的留学生考试,进入爱丁堡大学学习。
由于留学官费经常接济不上,到了英国,朱光潜需要一边读书,一边写作挣稿费。他参与创办了《一般》杂志,在创刊号、1卷2期等发表《旅英杂谈》,指出英国并不是一个家给户足的乐土,还说英国的文化娱乐追求感官刺激,实在是西方文化的一种病症。他还批评英国政府对中国表面示好,骨子里则是援助军阀以延长中国的内乱。
生活问题搞掂之后,学业上朱光潜则面临着如何决定学术发展方向的问题。教育学和心理学本是他在香港大学读本科时期的专业,基础最扎实。但他在心理学方面最感兴趣的问题是想象和情感的关系,主要包括创造、欣赏的心理活动以及文艺趣味的个体差异等问题。教育学太空泛,难以给他实实在在的感觉。
经过比较和思索,朱光潜发现美学是文学、心理学和哲学的共同联络线索。在他看来,心理学是当时现代美学发展的新方向,而文学艺术是美学理论产生的动力、解释的目标和印证的对象。
但是朱光潜的指导老师史密斯教授告诫他,美学是一个泥潭,玄得很,既不能实证,又不能用严格的逻辑推理。不过,他没有接受这个建议。
“从前我决没有梦想到我有一天会走到美学的路上去。我前后在几个大学里做过十几年学生,学过许多不相干的功课,解剖过鲨鱼,制造过染色切片,读过建筑史,学过符号名学,用过熏烟鼓和电气反应表测试心理反应。可是我从来都没有上过一次美学课。”朱光潜后来这样回忆。
结果,正是这个没有上过一节美学课的朱光潜,毅然放弃了他所熟悉的学科,走上了“抵抗力最大的路”。就这样,从1925年到1933年,朱光潜在英、法、德留学8年之久,得到一个硕士学位、一个博士学位,出版多部著作。
当时,整个中国的前途问题不明,人心浮动。朱光潜身在欧洲,心系国内。从1926年11月到1928年3月,他在《一般》杂志上,发表了总题为《给一个中学生的信》的有关青年修养的12篇文章。这些文章后来辑成《给青年的十二封信》一书,由开明书店于1929年3月出版。
信中,他希望青年把读书变成一种嗜好,寄托自己的心神,并从读书中寻出一种趣味,以抵抗社会习俗的引诱;他希望青年以动、以创造发展的方式,去顺从自然,舒畅生机,避免烦恼,享受快乐;他希望青年要如蔡元培所说的那样,“读书不忘救国,救国不忘读书” ……
这些文章,这些意见,在当下依然有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