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武神》，纯粹的美

　　在国外，瓦格纳的每一部歌剧上演，都是歌剧界的盛事。而他的创作顶峰——《尼伯龙根的指环》，更是在歌剧界长演不衰。尤其在第二部《女武神》中，他用一个优秀的音乐范本营造了强大的气场和壮丽的场面，让人久久无法忘怀，这个乐曲就是《女武神之骑》。美国导演弗朗西斯·科波拉的《现代启示录》和赛姆·门得斯拍摄的描写伊拉克战争的影片《锅盖头》都使用了它作为电影音乐。瓦格纳的音乐煽情、激昂、瑰丽，具有十分明显和强烈的民族情绪。然而，音乐本身具有超越观念的纯粹的美的意义。近日，由中央歌剧院独立制作，从导演、舞美、灯光、服装、化妆到演员，首次在没有欧洲瓦格纳歌手加盟的情况下，上演了“全华班”《女武神》。长达4小时15分钟的演出，以及瓦格纳极具张力的演唱曲目，对演员的体力和唱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对到场观众的忍耐力，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值得欣慰的是，此次演出完美谢幕。演出结束时，观众那如雷的掌声，足以说明一切。

　　《女武神之骑》的确是一首情绪十分热烈、高亢的乐曲。它采用了大量的铜管乐，在场的观众听到了长号的宽阔、圆号的浓郁，管乐的亮色加上弦乐的急促上下滑音形成美丽的音乐织体，营造出了绚烂的气势，瞬间就使人进入了该剧的音乐情境。这个乐曲的配器结构十分繁复，戏剧女高音在high C音位的持续盘旋，在管弦乐强势的推进下，恢弘的音响世界惊天动地，音色极为炫丽，乐音十分具有感染力。正是这种音乐的感性体验，对世界、对人类、对感情拥有最伟大的奉献精神的布伦希尔德才在观众心中逐渐立体与饱满起来。她忠诚于沃坦的意愿，为他一次次骑驾着白骏马不畏艰险，出生入死，以顽强的毅力和出色的成绩忠诚地效忠于神界；她有感于西格蒙德和西格琳德的真挚爱情，不顾自身安危地保护二人、拯救落难后的西格琳德，甚至于在最后遭受沃坦惩罚时，她也敢于直白地道出沃坦的内心矛盾与纠结以及她为何违背父亲意愿的原因……音乐在这里传达出的，不是恐慌，不是焦虑，是坚定，是勇敢。在不断攀升的女高音中，让人感受到布伦希尔德热血沸腾的激奋所迸发出的强烈情感和坚定信念。第三幕第三场中，她对沃坦责问：“我做错了什么，如此丢脸，以致你如此惩罚，不留情面。”此时的音乐再次出现激进的趋势，充分说明了布伦希尔德不畏强势、坚决抵抗的决心。直面音乐的感受体验，使观众能一次次地看到了剧中人物无限的真情和四射的活力。

　　一千个读者，就会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这种身临其境的感性体验，让笔者坚定地相信，在一个物欲横流的时代，在这个马不停蹄的时代，洗涤我们心灵、激荡我们的灵魂的方式有很多，歌剧艺术便是其中一种。它有这样的效用，让我们追问，什么是坚持？让我们反思，该坚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