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的感召

　　由保利艺术博物馆主办，北京保利国际拍卖有限公司和雅昌艺术网协办的“晁海水墨世界”艺术展，于2012年10月9—18日在北京新保利大厦成功举办。我与晁海先生交往多年，使我对其本人及其艺术都有较深刻的认识，加之展前、展中、展后我与晁海先生多次见面交流，并亲眼目睹海内外各界对晁海人品、画品和艺术成就的高度赞赏与肯定，再追想晁海从艺历程之艰辛，遥望中国画之世界性期望，心情一时难以平静，可谓感慨万千。

　　自1840年鸦片战争开始，中华民族经历了百余年的耻辱，甚至面临过危亡的时刻。长期的积贫积弱，曾经使太多的中国人对本民族文化艺术失去了自信心。至今，在中国及世界上文化艺术仍然处于西强我弱的格局之中，中国文化艺术的巨大价值与其在世界所处位置严重不相称。

　　改革开放是中华民族历史上从未有过的深刻变革，改革开放带来了大国崛起，使古老中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中国正迎来自盛唐之后又一个伟大的时代。随着综合国力的逐渐强大，我们逐渐恢复了自信，有了正视、强调本民族文化和艺术的底气，实现中华文化复兴已是中华儿女的共同心愿。

　　就中国绘画领域而言，在当下还处于比较混乱、浮躁的状态，甚至作为中华民族主体艺术的中国画在中国及世界上处于错位的式微位置。艺术的复兴，当代艺术家责任重大，我们需要中国艺术“巨人”的出现。当年，恩格斯曾高度评价欧洲文艺复兴，并将其变革的深刻根源归结于人的觉醒：“这是一次人类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最伟大的、进步的变革，是一个需要巨人而且产生了巨人——在思维能力、热情和性格方面，在多才多艺和学识渊博方面的巨人的时代。”

　　欧洲文艺复兴时期出现了被誉为“美术三杰”的达·芬奇、米开朗基罗和拉斐尔这样的巨人，引领开启了新的美术时代。二战后，美国用经济力量取代了欧洲的艺术中心，在世纪交替，堪称巨人的英国画家弗洛伊德用他的超常绘画天赋和卓越思想，又打开了欧洲艺术新的天地，点燃了欧洲艺术（架上绘画）发展的新希望。

　　艺术复兴，靠的是艺术家的伟大思想、高贵人格和不朽的作品，中国当下要建构新的艺术语境，要实现艺术复兴，使中国美术在世界美术格局中占据应有的位置，需要诞生里程碑式的、引领这个时代审美风尚或影响未来的伟大艺术家，需要产生一批承前启后的，超越和拓宽新的文化艺术视野和思想精神的中国画“巨人”及经典作品。艺术复兴，召唤着“巨人”的出现。

　　因我正在开展中国画“强元”之课题研究，一感慨就说得多了。对于晁海先生，28年前，在中国画家对本民族文化艺术鲜有自觉意识的环境下，晁海就已经将实现中国画的世界性立为个人要完成的课题，经过15年殚精竭虑，终获大成。这自然成为我中国画“强元”课题的鲜活案例。

　　把话题拉回来。很多画家举办个人展览，喜欢邀请很多高官参加，而高官多不是真正懂艺术的，那是画家在装点门面，把内心的虚弱用外行高官不太流利地读读事先准备好的发言稿来填充。

　　晁海先生的个展，没有高官的发言，但引起的反响却不低。杨振宁先生为了出席晁海10月份的个展，于国庆节之前就从美国赶到了北京，并主动提出要在开幕式上发言5分钟。作为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他还一直以超常的智慧，深邃的思想，强烈的责任感，站在人类文化艺术大视野之下，关注、期盼当代的中国艺术通过新的创造在国际舞台上占据应有的位置，渴盼着中国“大才”辈出。“晁海的绘画是巨大的创造”，“他的画有活力、有生命，能从纸上猛冲出来，直扑观者。”这样的评价足以显示出为什么他会对一个没有任何官衔，且生活清贫的画家晁海，已给予近10年之久的关注，而今已90高龄几乎拒绝所有活动的老人家还要亲临展会开幕式了。提前两天从香港专程赶来的香港中文大学原校长、国际著名社会学家金耀基先生，发言慷慨激昂：“晁海创造了中国水墨新的绘画语言”、“晁海是思想型的画家”、“他超越传统又创造传统”。中国美术家协会理论委员会名誉主任邵大箴先生在开幕式上饱含文化艺术情怀，说：“他是一位艺术鬼才、一位奇才。”“晁海的水墨画是在文人画体系、在中西融合绘画体系、新文人画格局和实验水墨画之外取得的一种新探索成果，他有新的思考和新的创造。”“晁海的艺术创作成果，开启了中国水墨画的一条新途径。”时任全国政协副主席的白立忱先生也出席了开幕式，此前，他与晁海聚叙交流时曾评价说：“晁海绘画是中华民族的精神图腾”。出席开幕式的嘉宾还有中国美术馆馆长、中国美术家协会副主席范迪安先生，著名美术理论家刘骁纯先生、陈传席先生、从广东专程赶来的皮道坚先生、从南京专程赶来的陈孝信先生等人。

　　这次展览，让本来就已高度关注晁海的保利，多少还是有些“没想到”。

　　首先没想到的是，短短3个月内，就有19位理论家参与了评论的视频录制，并制作成了视频光盘。还高质量地出版了《晁海水墨世界》画集，及汇集了30余位美术理论家、文化学者40篇评论文章的《美术理论家、文化学者论晁海水墨世界》一书。这些均已由保利艺术博物馆出品。

　　第二个没想到，中外30余位美术理论家、文化学者，这么集中地对一位画家从不同角度给予了高度评价。中国最顶级的美术理论家几乎悉数露面，这是很罕见的。

　　第三个没想到，参加开幕式的嘉宾都不是保利出面邀请的，而是奔着晁海其人及其艺术成就而来的。开幕式学术规格之高，观者之众，场面之大，盛况空前。

　　其实，自2010年晁海首次参加保利秋拍，每场拍卖会上节节高升、竞争激烈的拍卖情况，就引起了保利的格外关注。这其中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在书画界炒作之风盛行的浮躁的当下，显得似乎有些木讷，也没有任何深厚背景的晁海，却能够在没有企业资金包装推动的情况下，凭借其作品取得的艺术成就，在保利拍卖中成为一匹市场追捧的“黑马”。保利经过数年对晁海各方面的关注和考察后，还特将其邀入了顶级艺术品汇集的保利夜场拍卖。如此看来，晁海个展作为继吴冠中之后保利推出的重要画家个人展览绝非偶然。同样，杨振宁先生和众多著名美术理论家的高度关注和不吝笔墨的评价，也是时代呼唤本真艺术家的必然。

　　随之而来发生的一些事情，证明了保利将会对晁海先生更加关注。展览期间，在没有事先通知的情况下，保利集团的董事长、总经理在办公厅主任的陪同下出现在展场，在保利博物馆领导的介绍下，晁海走上前去。他们在晁海的讲解中认真参观了每一幅作品，并交流探讨了很多问题。展览期间保利集团负责文化的高层领导对本次展览高度关注、大力支持、细心关照，还多次邀请晁海深入交流，探讨艺术，探讨文化艺术发展。这些交流中，可以明显感觉出保利的强烈文化担当和超前敏锐的市场意识，这与保利作为中国文化艺术领域的航母级企业之一的身份是一致的。正如展览期间来参观的文化部副部长、国家文物局局长励小捷所言：保利为中国艺术发展做出了很多贡献，其中发现、重视、推介晁海先生这样的取得艺术成就的画家，就证明保利很有眼光。

　　多少年来，晁海似乎已成为一个传说，也是一个奇迹。

　　笔者在以前的访谈中曾把他总结为“奇人”“怪人”“狂人”。“奇人”，因为他的水墨创造前无古人，同时又博学多才、思想深邃，目光远大，见解独到；“怪人”是因为他成名后11年里，不卖作品，还婉拒成为签约画家以及拍卖行的多次参拍邀请。“狂人”，因为他认为传统中国画（文人画）迫切需要与当代文化精神和历史深处宏大的价值能量相融合，方显其世界性、以承载我们深厚的历史，而他立志要完成这一历史性使命。

　　自上世纪80年代，他既确立以实现中国画之世界性地位为人生奋斗目标，闭门15年研究绘画，于1998年在中国美术馆举办个展而一举成名。他的作品，因具有重大创新的学术价值而广受理论界关注和称赞。然而，出人意料的是1998年至2010年，他却再次沉潜，除了受邀举办了11次个人学术巡展的方式，传播着他的艺术之外，依然回避市场活动，在红红火火的中国画市场大潮中保持着一贯的纯粹性。

　　一个真正的大艺术家的思想和行为与常人往往是不一样的。为了给研究文化和艺术节省出时间，晁海显得很不好接近；为了不让金钱迷失了卓越思想和宏伟目标，他27年极力回避市场活动。他给人的感觉是那样的“古怪”。

　　看似古怪，其实他的感情是非常深沉的。他出生在农村乡间，母亲脑血栓患病11年，在困难的家庭生活条件下，为照顾母亲，他曾经常年骑自行车往返于西安工作地与陕西兴平农村老家，两地相距近百公里。为使母亲长期卧床而不至于身体压出褥疮，他只要能抽出时间就亲自给母亲擦洗按摩，这创造了母亲11年间曾先后四次卧床而皮肤没有压出褥疮的奇迹。二姐长年患病，他也一直尽可能地多给些照顾。晁海夫妻二人作为大学教师，靠工资养家，还要为家人求医买药，农家的亲戚朋友又多，自然肩上的担子非常之重。常年承担家庭重担的艰辛，农民的善良、勤劳、纯朴，承受一切的品格对他的渗化和他所获得的感悟，在他的艺术作品中，升华为强烈而深沉的对生命关注的悲悯情怀、文化担当和民族精神。站在晁海个展的现场，环顾四周宏伟的作品，听着因常年辛苦作画略显憔悴，但不失内在文化气质和多年修持气息的晁海讲画，这种感觉尤为突出，让人感动，甚至是震撼。这何尝不是大绘画、大艺术家真正的大爱、大关怀、大悲怆！难怪陈传席先生撰文评价他是“人民的艺术家”。在参加展览开幕式后，陈传席先生还逗留在展厅一直观画到傍晚，他对理解、认识晁海及其艺术更加深化。

　　他也是有情谊的。虽然自身生活尚且很拮据，但朋友遇到困难，他却能出手相助。他曾多次为朋友画画相送解难，因为自己也没钱帮忙，只能送画让朋友变现救急。这种豪气，让我想到晁海还是一个武功超群的人，这应该就是身怀高超武功所体现出的侠气吧！他曾写过一篇散文叫《木剑侠》，其中写到：

　　十年磨一剑——锋利钢剑。

　　二十年磨一剑——钝拙木剑。

　　寒光利刃是体验之剑，胜者败。

　　钝拙木剑是超体悟之剑，化机，不战而胜。

　　当手持钢刃的比试者知悉其师傅也不是木剑侠的对手时，便有了剑道。

　　艺术如同木剑一样，是一种感应，是灵魂的对应和纯化，是超体验的，形而上的，超潜意识的。

　　于是作品便有了如履薄冰、惚出恍人、神经末梢、扑朔迷离、太虚玄冥，便有了冰中含火、返虚人浑，便有了应无所住、涅槃轮回，便有了有机物的消解、第三类接触……

　　想必，这是真正读懂晁海及其艺术的一把钥匙。

　　古怪还体现于他的性格和创作态度上，在美术界浮躁的当下他难能可贵地保持着罕见的正直、正气，绝不曲学阿世。他一幅画常常花费数月创作，这使他的作品具有了真、精、稀的特点。为了把时间和精力用在自己认为最重要的事情上，他常常显得与世俗格格不入。这些导致他在寒冷冬天的深夜，只能身披棉被耕耘在西安兴国寺老校区没有暖气的简陋的校舍内，实在挺不住了，出去打一通拳，热热身子就算是很惬意的感觉了。作为一个高校的教师，他曾常年蜗居在废弃已不修缮的平房校舍内，他窄小的画室常常是夏天漏雨、冬天结冰溜，如果再想到他在这么艰苦的环境下为中国画的发展做出的巨大贡献，总让人感觉到心里酸酸的。与他提到这些时，他却总是淡然一笑，说：“人生要抓住最重要的事情，心中有功课，有课题，顾不了那么多”。真可谓百忍成金啊！

　　正道沧桑。孟子曾说：“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这在晁海身上体现得可谓淋漓尽致！艺术探索，做艺术课题的30余年里，他承受住了常人难以承受的辛酸、艰苦和磨练，他抵御住了大额金钱及各种诱惑。曾以淡然的心态稀释掉无数不理解和不愿理解者的怀疑、轻视、甚至藐视的目光和话语，也曾以卧薪尝胆的沉默淡化掉来自周围环境很多不公不平之事，一直沉潜在自己的艺术探索与钻研中。他满怀着善良、纯真和悲悯，以一个对中国文化高度自信、自觉的，对社会发展极为认真的思考者和观察者，以强烈的忧患意识、历史责任感与担当精神，厚积薄发，为实现中国画的世界性竭尽所能。在当下，他与美术界的浮躁之风和千篇一律的绘画形成了如此巨大的反差。相信，历史一定会记下他的不懈努力与巨大贡献。

　　今天，盛名之下的晁海，依然保持着一颗平常心，在他的心中没有怨恨，倒是以满怀的感恩，低调的姿态，尽量回避着涌来的鲜花与掌声。在他身上增加的只是对艺术和对生命更加虔诚的情怀与关照，并在水墨语言和精神内蕴上不断深化、超越着自己。他对中国文化艺术的世界性和价值体现有着更加强烈的使命感，对中国画在世界应有的位置有着更多的自信。

　　研究艺术市场的人很明白，晁海的作品在展现着精神价值的同时，已渐渐展露出巨大的经济价值。然而，我反对仅仅通过作品价格与市场热度来评价一位画家的艺术水平。我认为要想真正认识晁海的巨大价值，更应该站在中国和世界美术史的角度，从学术的创新性、作品的思想性和精神性、个人的纯粹性、中国画的世界性等，全方位地去思考解读。其实，因其作品的厚重、普世性、大悲悯和巨大创造性，已经早有西方理论家做出这样的评论：“西方人可以毫不迟疑地说，他的作品是现代艺术，既是中国的，也是世界性的。”同时，作为一个既能够坚贞不渝地恪守艺术立场，又能积极探索拓展的艺术家，晁海以其作品的学术性在学术圈引起的高度关注和市场的迅速崛起，所呈现出来的“晁海现象”，让我们看到中国人对本民族文化艺术的自信和价值认知正在快速升起。能够自觉、自信地强调、重视本民族文化艺术，这是中国人文的崛起、人的精神的崛起，实现文化复兴、民族复兴的重要征兆。

　　思考晁海为什么会有如此的为艺术献身的精神，我不由的想起他在去年10月9日开幕式后访谈中说的话：“今天来了很多朋友，有些还是不远万里而来，这让我十分感动。常说艺术之源（缘），既是源泉也是缘分。艺术的源泉使我们的生命能够得到张扬和拓展，缘分使我们的距离走的更近。我对我的艺术追求还是十分有信心的，也希望广大热爱艺术的朋友多提宝贵意见。”我想，如此的平淡之言正是佛家“寂照圆融”的境界，更是艺术的感召，对于今天国内外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到晁海及其作品的价值，我说这也是艺术的感召。

　　晁海应邀12次学术个展汇总

　　1998年5月：中国美术馆

　　1999年5月：深圳美术馆

　　1999年6月：广东佛山图书馆

　　1999年10月：上海美术馆

　　1999年11月：上海大学美术学院陈列馆

　　1999年11月：上海大学美术学院教师作品展览馆

　　2000年5月：广东美术馆

　　2000年10月：江苏省美术馆

　　2001年8月：浙江省博物馆·西湖美术馆

　　2003年2月：香港中文大学邵逸夫堂

　　2004年11月：香港中文大学新亚书院

　　2012年10月：保利艺术博物馆

　　晁海作品重要馆藏

　　中国美术馆、上海美术馆、浙江博物馆、故宫博物院、香港艺术馆、广东美术馆、江苏省美术馆、深圳美术馆、陕西省美术博物馆、成都现代艺术馆、美术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