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版:国际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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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日报 2022年05月20日 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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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揣莎剧踏访意大利

叶 琦 《 人民日报 》( 2022年05月20日   第 17 版)

  维罗纳古城中,阿迪杰河穿城而过。
  影像中国

  在意大利工作生活三载有余,到过众多城市,走过不少村镇,游历过一些鲜为人知的地方。闲暇之时翻阅莎士比亚剧作集,发现传奇文豪笔下的作品与意大利有着不解之缘,莎翁37部经典剧作中有13部将场景设定在意大利,足迹越过阿尔卑斯山,走南闯北兜兜转转,甚至不乏地中海深处的小岛。

  初夏已至,意大利最宜人的季节即将来临。怀揣莎剧,循着氤氲的笔墨清香,去感受那迷人的风景。

  《罗密欧与朱丽叶》——

  “在维罗纳城以外没有别的世界”

  作为“爱的圣地”,意大利北部、阿尔卑斯山南麓的维罗纳是一座到处洋溢着爱情元素的古城,除了《罗密欧与朱丽叶》,这里也是莎翁另一剧作《维罗纳二绅士》的故事发生地。

  维罗纳浪漫迷人,阿迪杰河穿城而过,四面山峦将这座城市轻轻环抱。徜徉于此,到处都有《罗密欧与朱丽叶》留下的痕迹和气氛。市中心卡佩罗街23号是朱丽叶故居,在这座古老的中世纪院落里,一路卵石铺满,拱门锈迹斑斑,青苔爬满老墙。莎翁笔下罗密欧与朱丽叶幽会的大理石阳台是游客必访之处,小小的阳台承载着动人又沉重的爱情。阳台下方,朱丽叶的雕像屹立于密布的绿藤之中,美丽、深情又略带忧伤。《罗密欧与朱丽叶》虽以凄美的悲剧告终,却丝毫不能减少人们对它的喜爱。每年络绎不绝的情侣从世界各地奔赴而来,在糖纸上写下情书、爱语和誓言贴于故居墙壁,留下对爱的永恒憧憬。

  2000年,维罗纳城被列入世界遗产名录。维罗纳地处军事要塞,历史上屡经战火,莎翁的《罗密欧与朱丽叶》给这里平添了浪漫传奇的色彩,红砖砌成的古堡、鹅卵石铺就的巷道,传递着真切的柔情。埃尔贝广场上,建于14世纪的“维罗纳的爱人”喷泉恒久散发着爱情的气息。除朱丽叶故居、墓冢外,维罗纳最重要的景点是建于公元1世纪的古罗马圆形大剧场,拥有2万余席座位的剧场至今保存完好,每年7月到9月,著名的维罗纳歌剧节于此举行。

  《驯悍记》——

  “我久慕帕度亚是人文渊薮,学术摇篮”

  《驯悍记》是莎翁完成于1590年左右的早期喜剧,也是他最早讲述意大利的作品之一。他改编了意大利诗人阿里奥斯托的喜剧《驯悍记》,将一对夫妻的故事讲述得惟妙惟肖。故事发生在帕度亚,即意大利城市帕多瓦的古称。

  帕多瓦距离水城威尼斯仅半小时车程,城市被运河环绕,大大小小的航道纵横交错,流过城市各个角落,往来船只井然有序,城市宁静优雅。依照帕多瓦当地不成文的习俗,家中的大女儿必须先于二女儿出嫁,《驯悍记》中大女儿凯瑟丽娜彪悍泼辣,二女儿比恩卡温柔娴静,姐妹俩截然不同的性格让故事冲突频生。

  帕多瓦大学是《驯悍记》中提及最多的地方,自13世纪创立以来,它一直被意大利人视为求知与科学之地,弥漫着浓厚的学术气息。哥白尼、哈伯等人曾在这里求学,伽利略、但丁、彼特拉克均在此教授过课程,1678年意大利第一位女大学生同样毕业于此。

  走出帕多瓦大学,顺着骑楼一路步行,可抵达河谷草地广场,这是欧洲最大的广场之一。河谷广场呈弧线形,沿弧形有一条水道,七八座造型各异的雕塑坐落在两岸。毗邻的帕多瓦植物园始建于1545年,是世界植物园的鼻祖,与植物学的诞生、人们理解自然与文化之间的关系均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中世纪的帕多瓦非常富庶,艺术文化也很繁盛,莎士比亚曾写道:“美丽的帕度亚,艺术的摇篮!”距离帕多瓦火车站不远的斯克罗韦尼教堂与市立博物馆相连,享誉世界的壁画覆盖了全部天花板和墙壁。这些壁画出自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家乔托之手。自1304年开始,乔托用3年时间完成了包括《犹大之吻》等在内的38幅作品。栩栩如生、色彩明艳的壁画作品,让这里成为艺术爱好者必定造访的一站。

  《无事生非》——

  “他在墨西拿曾公开宣布,要跟爱神较量”

  墨西拿是许多人心驰神往的度假目的地,这里有地中海最深的海港,自古以来就是航海家和商人们的憩泊之所。墨西拿地震频发,在经历数次地震后已很难找到可与莎翁喜剧《无事生非》中所提之处具体对应的建筑。唯有剧中一再提及的“青藤巷子”,还可隐约在城市中觅得踪迹:“青藤巷子”里大树种成两排,中间留出道路,头顶茂密的树枝严实交错,从巷子中走过,植物的芬芳沁人心脾。剧中的总督府,如今成了位于加里波第街和自由街交会处的州长办公室。登高远眺,海鸥云集的海港和古老沧桑的灯塔尽收眼底。

  《无事生非》中,两对爱侣截然不同的情感故事贯穿始终,诙谐欢快,全剧弥漫着浪漫的意大利风情。尤其是冤家对头培尼狄克和贝特丽丝挑战传统和门第,却阴差阳错、弄假成真步入婚姻殿堂的情节令人拍案称绝。也许正因此,《无事生非》频频被搬上大荧幕。

  2002年,马蒂诺·卢瓦拉在专著《莎士比亚是意大利人》中称莎翁并非斯特拉特福的威尔,实为生于墨西拿的西西里年轻贵族米开朗琪罗·弗洛里奥·克罗拉兰扎,在出逃伦敦后,他将姓氏意译为英语,就是“莎士比亚”。斯人已逝,出生地的争论已不重要。在英国伦敦以西埃文河畔斯特拉特福小镇细雨绵绵之时,墨西拿可是阳光遍地,不仅有白色的沙滩、碧蓝的海水和热情的浪花,更有美食与佳酿作伴。墨西拿这座城市,屡遭战争、地震、海啸侵袭,昔日繁华已无处可寻,但刷满菊花酱的烤鸡、热气腾腾的烤玫瑰花面包、刚从仙人掌籽油中捞出的炸鱼,依然能让人感受到地中海原汁原味的热忱与美好。

  行读是亲临现场的旅行。莎翁笔下的意大利城市还有很多,剧中描绘的古都、水城、森林、教堂和海岸,身临其境后都是一幅绝美的图画。不禁感慨,踏访意大利,莎士比亚应是最好的导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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