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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生周刊 2023年07月24日 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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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企业为社区发展添活力

□ 《民生周刊》全媒体记者 罗燕 《 民生周刊 》( 2023年07月24日   第 06 版)

    “社区社会企业在促进社区经济发展、缓解相对贫困、改善社区环境、服务就业创业等方面发挥优势作用。”

    缝纫、理发、补鞋、烘焙、早教、围棋……传统、新兴的匠人服务围绕居民的生活展开,是成都市十八匠社区服务有限公司(简称“十八匠”)的主要服务项目。

    十八匠位于成都市郫都区郸筒街道奎星楼社区,是一家社区社会企业,也是社区合伙人,由社区居民委员会100%持股。

    近年来,在成都很多社区成立了社会企业,为社区提供便民服务,为财政兜不了、市场管不了的社区治理难题提供解决方案,增强了社区发展活力。

    但社区社会企业的发展在我国还处于起步阶段,如何更好地发挥作用,实现高质量发展还需要进一步探索。

    用商业模式实现社会价值

    在郫都区书院社区,居民经常过“节”,比如,跨国文化音乐节、户外荧光瑜伽节等,这是社区的“造节”活动。

    “我们是纯商业楼盘小区,65%以上的居民为新市民,缺乏文化认同,所以社区为居民提供文化再生服务。”书院社区党委书记黄菲说,这些文化活动由社区社会企业提供支持。

    以提升社区服务为目标,以创新商业模式开展经营管理,所得收益用于持续反哺社区,促进社区发展治理,这是社区社会企业普遍采用的模式。

    中国社会治理研究会秘书长何立军认为,社会企业具有实现经济价值和社会价值双重特点的独特优势,能够有效破解政府失灵、市场失灵和志愿失灵,是全面推进中国社会治理现代化的重要支撑。

    近年来,成都市积极探索新的社区治理途径,发展新的社区治理主体,实施“社区合伙人”制度和发展培育“社会企业”。截至目前,成都已培育社区社会企业226家,其中居民委员会为特别法人全资成立的具有百分百股权的197家,居委会占股50%以上有控股权的29家。

    比如,郫都区构建了包括社区社会企业种子库、综合服务中心、资源对接平台、社区社会企业治理学院在内的社区社会企业培育发展矩阵,并委托成都市社会企业发展促进会负责运营。

    成都市委城乡社区发展治理委员会副主任江维在2023年社区社会企业发展促进大会上表示,从政治功能上看,发展社区社会企业有助于夯实党在基层的执政基础,既可以让社区居民得到服务,也可以让社区干部得到历练,让社区发展和治理的融合度更高;从经济功能看,发展社区社会企业有利于活化利用社区资源,增强社区发展活力,通过重建社区中有效的社会链接,重组社会资源,对社区闲置低效空间资源进行整合利用;从社会功能看,发展社区社会企业有利于更好地解决社会问题,具有用创新方法解决社会问题,用商业模式实现社会使命的双重优势。

    呼唤有生命力的社会企业

    很多社区及其周边会有一些商业设施,但哪些是社会企业?社区需要什么样的社会企业?在社区发展中,这些都是重要问题。

    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教授李健告诉《民生周刊》记者,过去一般是由商业市场提供私人商品,由社区提供公共商品,但对于其他类型商品应该如何提供没有明确。

    以目前一些社区开展的托育服务为例,因为需要占用社区公共空间,而社区里只有一部分居民有托育需求,这就存在有限空间如何分配的难题。如今,家庭越来越重视孩子教育,社区作为公共商品提供的免费托育服务在品质上难以达到居民的需求。基于这种张力和矛盾,如果能够引入社区社会企业开展收费但能满足居民要求的商品,就能有效兼顾居民的社会需求,而且存在着巨大商机。

    “社区与社会企业相伴相生,社区的服务、治理与发展都需要社会企业这样的新型主体参与,社会企业也需要社区场景实现服务民生、促进和谐的社会目标,同时实现可持续发展的经济目标。所以,社区与社会企业是相互需要、相互成就、相互促进的正向互动关系。社会企业要懂社区、了解居民需求和社区发展治理规律,通过市场化、社会化的经营实现自我造血、可持续发展,从而更好地满足客户需求和自身发展需要。”何立军说。

    通过分析社区社会企业典型案例,何立军发现,社区社会企业主要是由社区成员或居住在特定区域的人建立,必须根植于社区,遵循社区发展规律,追求社区公共利益,实现最大程度的社区居民参与。

    “社区社会企业可以结合自身的社会资本、资源优势,在促进社区经济发展、缓解相对贫困、改善社区环境、服务就业创业等方面发挥优势作用,以有效弥补政府为主供给公共服务和社会组织为主提供的非营利性服务存在的不足。”何立军说。

    与传统非营利组织主要收入源于个人和组织捐赠不同,社区社会企业主要运用商业手段实现可持续运营;社区社会企业的利润不用于对社区外的分配,其盈余一方面用于为社区提供公共物品或社会服务,另一方面主要再投资于社区企业自身发展。

    何立军认为,社区社会企业不等于在社区办企业,也不是服务社区的企业就可以称为社区社会企业,它承载着致力于服务社区发展、促进社区治理现代化的使命与任务。它不仅是社区服务社会化市场化专业化的供给主体,还是参与社区治理、搞活社区经济、推动社区发展进步的新生力量。

    探索中国特色的社区社会企业

    近年来,我国社区社会企业在成都等地快速发展,为居民生活带来了很多便利。但在实际中,社区社会企业的发展还面临诸多难题。

    何立军指出,社区社会企业如果仅由社区两委来运营,往往能力不足,如何引入合适的合作方,路径还有待探索。围绕社区所出现的各类资源,特别是公共资源,如何界定、如何确权比较困难。对于如何监管社区社会企业,有些地方出台了一些办法,但还需要实践检验。此外,目前可供社区社会企业借鉴的成熟案例、模式路径还不多,支持发展社区社会企业的政策供给明显不足,各方面对社区社会企业的认知还处在初级阶段,这些都是社区社会企业发展面临的难题。

    对此,他呼吁各地政府尽快研究出台更多引导扶持发展社区社会企业的政策,加快培育一批懂社区、有情怀、善经营的社区社会企业领军人才。“社区社会企业发展空间很大,要积极探索中国特色的社区社会企业发展之路。”

    李健认为,社区社会企业作为一种社会创新,首先要包容其多元化。比如,在组织形式上要多元,比如有限责任公司、股份有限公司、消费合作社、社区社会组织等形式都可以尝试;社区社会企业既可以由社区居委会来发起,也可以由在地居民和社会力量发起。

    其次,社区社会企业的发展一定要尊重市场规律,要自主经营,实现盈利,不能依靠行政力量“拉郎配”。

    最后,社区社会企业的发展要回归治理目标,鼓励居民参与社区事务,自我服务,自我管理,自主决策,实现居民自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