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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乡:时间都去哪儿了

本刊记者 刘伟鹏 胡飞 《 民生周刊 》(

    早上10点起床,吃午饭,玩游戏;午休,下午4点起床,玩游戏,抽烟,吃晚饭。

    早上7点起床,吃一碗糊汤面,一根油条,有时候胃口好,再加一杯豆浆。然后骑上白色自行车到单位。

    到了中午,一拨人凑一起打打牌,下午4点左右,去附近菜市场买两把时令蔬菜,家里有去年冬天腌好的腊肉,切几片蒸一蒸,再打个西红柿鸡蛋汤,这就是晚饭。

    晚饭后约朋友喝喝茶,打打牌,有时在家看看书,晃荡晃荡到9点,上床睡觉。

    这是易小云在家一天的生活。

    湖畔晨练

    早上8点半,记者与易小云在她家旁边的早点餐厅见面。

    她居住的这块地方,是湖北武汉武昌区靠近东湖的一个位置,这里树木繁多,绿林丛丛,原来是东湖外围的一片林地,这些年尽管做商业开发,建了些小区,但树林覆盖率还是很可观的,上百年的大树随处可见,每个小区外都有大片的树林,易小云住的这个“东湖林语”小区,更像是在丛林之中,要沿林丛道走一阵才能进小区大门。易小云的房子是她父母在2006年时买的,那一年,她从北京返回武汉。当时房子价格在4000元/平方米左右,现在这里每平方米已涨到15000元。父母买的时候是全款,所以易小云没有贷款的压力。

    见面时,易小云已经在东湖跑了半个小时的步。东湖离她家约有六百米远,她从进去,到沿湖边跑一溜,再回来,整个过程要40分钟左右。易小云对记者表示,“改天带你去东湖转转,里面波水云天,一碧万倾,不在那儿晨跑,真是对不起这个地方。”

    这里早点店主打产品是鳝丝面和牛肉面,还有糊汤面、猪肚面、牛肚面和腰花面,以及鸡蛋米酒汤园和甜豆腐脑,辅食是豆皮、油条、油饼和面窝(一种中间镂空的圆形面食)。易小云带记者去的这家店已有二十多年的历史,他家还有一款主打产品,就是热干面(一种在北方也广有知名度的小吃,做法类似于炸酱面或打卤面,但比这两种更劲道,更滑口)。易小云为记者点了一碗鳝丝面和一份豆皮,还有一碗鸡蛋酒,她自己则只要了一碗糊汤面。

    吃饭间,易小云的一位邻居也过来,两人热闹地聊起来。她们说的是小区做亲子活动的事情,易小云尽管还没有成家,但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接着,双方又说到附近一家瑜珈场馆的事情,易小云劝邻居从原来那家馆退出来,说另有一家馆在水中央,在岛上的林丛中,那里才是风景好,四面水风吹来,微有空气的甜味儿和水的腥味,没有一点儿吵杂声,听不到车马声喧,眼前只有水波和绿林,那里才是修练的好地方。

    办公室只来两人

    当记者提醒易小云还有十分钟到上班时间时,她总说没事儿,时间还来得及。等她与邻居聊完,时钟已经指向9点18分。

    到了单位,易小云让记者坐在她的位置上,她先去另一个科室拿了一份文件。这是某读书会的邀请函,本来对方在前一天已经约好,但易小云不在,去外面参加了单位的羽毛球训练,所以信函先放在另一个科室。

    易小云拿了文件回来,给对方去了个电话,两人在电话里就一本书的某个问题讨论了24分钟。打完电话,易小云带记者在单位转转。从隔壁的会议室转到健身室、活动室和阅览室,再到主楼后面的小花园,逛了40多分钟。这个时候几近中午,科室的人员现在只来了两个,还有七八个位置空着。

    吃过午饭,易小云和邻桌的大姐打个招呼,说出去办点儿事,就不和她们打牌了,然后拿上包,趁下午天气好,带记者去鸟语林转转。

    易小云当天的工作到此结束了,因为她不可能逛完鸟语林再回办公室。她也不用买菜,她要在湖边的“雅林小阁”请记者吃一顿,“那里的鱼做得好”,都是刚从湖里捞出来的,这几天又有荠菜和香椿,再让他们准备一点春笋。

    晚餐间,易小云给周涛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一起吃饭。周涛说不想出去,就想在家里呆着。易小云在记者的示意下与周涛沟通了一番,知道周涛的这一天基本可以这样分段:早上10点起床,吃午饭,玩游戏;午休,下午4点起床,玩游戏,抽烟,吃晚饭。他显露出来的郁闷之情易小云说十分可以理解。

    先进员工

    与易小云相处一天,还有一些细节需要补充。当她刚去办公室到隔壁科室拿文件的时候,她的同事、一位邻桌的大姐和记者打招呼,问记者是易小云的什么人。当听说是从北京过来、专门来看一看易小云的工作环境时,这位大姐对易小云抱以热烈的赞扬,说她水平高,做事又积极,又认真,说在首都呆过的就是不一样,还说这里的领导和同事都很看重她,估计不到年底又会提拨。和记者聊完,这位大姐接着去玩那张都市报上的填写游戏。等易小云回来,她又拉上易小云讲了半天此前所买的唇膏。

    记者发现,在易小云办公室的墙上,有几张告示单,除了活动和放假的通知之外,还有三张是表扬先进员工的通告,这三张通告里,有两张都提到易小云。

    这一天,易小云接的两个电话也让记者印象深刻。一个电话是晚上吃饭时,易小云的父亲打过来的,问她清明时候哪天放假,说是要带她去某个地方拜会。这个电话让让易小云有点儿郁闷,她告诉记者,这是要催她去相亲。只有这点让她情绪不高兴,这是她在这里产生惆怅的的最主要的地方。她说,难找到同路人。

    另一个电话是下午在去鸟语林路上接到的,易小云的一个同事向她抱怨说一单业务黄了,本来快要成的,结果被另一个人撬了单。这位同事情绪有点激动,电话里的声音记者在几米远都听得到。记者大概能明白她在电话里说的内容,易小云事后又和记者讲了讲,她说还好她没有经营方面的任务,不然她也是受不了的,哪会像现在这样悠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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