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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不能承受的时代之重(文化)

——评野夫《1980年代的爱情》

文 / 刘卓 《 民生周刊 》(

    曾经好奇地思忖爱情小说与言情小说的区别,多时的无解后终于给出了自己如下的答案:言情小说通过一系列跌宕起伏的剧情刻画表现单纯的爱恋本身;而爱情小说则是通过爱,往往还是非常平淡的爱情叙述,反映时代的沧桑与生活的苦乐。

    如此说来,爱情小说超越了爱与故事的边界,跳出了才子佳人、花前月下的藩篱,通过其对社会生活方方面面的浓缩而进入了严肃文学作品的行列。艾米的《山楂树之恋》、本哈施林克的《朗读者》和野夫的新近力作《1980年代的爱情》都是其中的优秀典范。 

    在野夫的这部新作中,雨波之于丽雯,如同巨轮之于它靠岸稍歇的海港。这两个在苍茫大海上都渺小到几乎可以忽略的点,却因对方的存在而找到了彼此的价值。海港虽是永远不能移动的驻扎,是漫长海岸线上孤寂凝滞的所在,却是狂风大浪中,巨轮赖以停泊的安全港湾。然而为海港带来生气的巨轮却仿佛是天生的过客,不待风平浪静,又被放逐天涯,开始了独自的漂泊,开始了为自己、也为海港实现的天高云淡和水远山长,同时更开启了与海港的分离和默默守望。 

    作为爱情故事本身,《1980年代的爱情》是单薄的,甚至是有些寡淡的,然而作者野夫却用薄如蝉翼的文本和精妙的叙事语言表现了生命所不能承受的时代之重。

    对那些清醒的人而言,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是二十世纪后半叶的一块疮疤,是正在走向老去和已然老去的两代人避之尤不及、集体缄默的伤痛。它难以抚平、甚至于不如烟般地无法抚慰。然而,那些在极端情况下为了生存而不得不做的极端事件,又让太多本身同为受害人的亲历者无法启齿。如难消的块垒,似在喉的鱼鲠,每每有人公开直接触及,便如一石激起千层浪般久久无法平静。

    鲁迅说,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无疑,野夫是当代人中的智者和勇者,他用爱情小说的温情夹带着残酷的方式,揭开了自己封尘已久的心伤,为我们展现了一段不忍直视却又不能忘怀的历史。 

    我们年轻的一代,一部分已如美国作家尼尔·波兹曼所预言的那样“娱乐至死”,而另一部分则保持着如《朗读者》的主人公米夏般的好奇——对未来的好奇,对过去的好奇,对自己的好奇,也对父辈们的曾经、对自己所爱之人过往的好奇。而《山楂树之恋》的作者艾米、《1980年代的爱情》的作者野夫,都无疑教会了我们在最艰难的时代,我们的父辈是如何去爱,如何用善良与执着与这个世界无声地抗争。 

    每一个时代都是另一个时代的翻版,每一种语言在当下语境中都有着弥新却雷同的意义。年轻一代读这些书时也许无法对50年代的热忱、60年代的压抑、70年代的窒息、80年代的激情产生共鸣,然而却依旧能够照见自己心底的渴望——那份被90年代后愈演愈烈的物欲所掩埋的最简单、最纯净的心之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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