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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大考泄题与一条毛巾的贿赂

李泓冰 《 京华周刊 》(

    一条毛巾的“贿赂”,就可以让居民答出上级心目中的“标准答案”,惠而不费,皆大欢喜。

    9月24日,2011年国家一级建造师考试再陷泄题门。考试前晚,考题和答案均被人通过博客公布,与考试内容几乎完全一致。

    说实在的,再听泄题事件,已经让人审丑疲劳了。就在不久前,注册会计师、医师以及司法三大执业资格考试已经相继被曝泄题,而建造师考试,只是又一个专业考试“沦陷”了。

    仔细想想,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只不过,数起专业考试的泄题事件,碰巧都“寒”到一起去了。

    大家都愤愤然于诚信的缺失,其实,这已经远超出社会诚信的范畴了。或者说,社会诚信的失范,只是这座“冰山”的寒风之一,还有更“寒”的源头。

    先说一件貌似不相干的“小事”。

    某地区要参评全国文明城区了,全城动员,高度重视。有一天,居委会大妈到小区里,逢人就发一条崭新的毛巾,附上一张纸片,上面是关于上级领导万一到小区视察问话时,居民应答的标题答案。比如,你的孩子一天睡几个小时,答:“小学生就答9小时,中学生就答8小时”……问题和答案全都很容易记诵,拿到毛巾的居民,往往会心一笑。

    一条毛巾的“贿赂”,就可以让居民答出上级心目中的“标准答案”,惠而不费,皆大欢喜。但是,面对一场是否合格文明城区的大考,这是不是也算一种有组织的“作弊”行为?

    我们还曾多次听到各地公务员招考的“黑幕”,诸如各岗位第一名、或是获录用的都是领导干部子女,甚至还有明文规定,要照顾当地领导干部子女。结果,在最为热门也最为难考的“国考”领域,又被权力撕开了大大小小的缺口,让特权阶层的后代长驱直入,把公务员等等也做成了世袭岗位。

    因此,重要考试的做弊,已经不再是一些道德失范者的个人行为,而上升到了被一些公共道德失范的权力所怂恿、鼓励甚至操作的层面。这才让我们不寒而栗。

    那么,现在的“三大考”泄题,或者可以看作是有钱而无权者借助地下市场,通过非法渠道,向权力阶层的效仿之举,也是官场入场券发放乱象向专业领域蔓延的迹象。或者说,“冰冻”考试公平与社会正义的始作俑者,从坐享其成的特权阶层向下蔓延,人人都开始想从考试的盛宴中,分一杯羹。

    其结果是,特权阶层的“蛋糕”愈来愈诱人,引无数学子竞折腰。国考、律考、医考、注会考,都是些号称极难的考试,总有一些渴盼成功却火候欠缺的人,又捞不到珍稀的“特权”待遇,便开始用非法手段觊觎这蛋糕的滋味了。

    有“需求”,就有“市场”。关于考试题目的“黑市”,事实上也早已“冰冻三尺”了。高考的泄题,在一些地方几乎已经做成了产业链,其“美誉度”之高,甚至有考生为了方便作弊而“高考移民”到泄题产业发达的考区。

    那么,没有理由认为,几大专业考试中巨大的企图不劳而获的需求,不会也做成这样一个“市场”。事实上,这类市场后面,都有一只看不见的“手”——这只手,无一例外地仍然来自权力,无权者焉能接触到被严密监控的考题呢?只是,与一些“官二代”轻松纳入囊中的权力资源稍有不同的是,“考题黑市”背后的权力,官要小些,甚至也可能只是印刷环节、递送环节的人员,也就只能靠着“微权力”赚些小钱。不过,一旦“市场”形成,“产业链”完善,其利益也将十分可观。

    因此,要在各种考试领域驱“寒”除“恶”,就要从“冰冻三尺”的源头下手,对大大小小的权力阶层疯狂瓜分从考试到录取阶段各层“蛋糕”特权的行为叫“停”。事实上,这样的事,要想查究,并不难,关键是想不想下这个决心。

    如果决心难下,放过老虎,只打苍蝇,那么,类似泄题这样的事,还会陷入屡禁不绝的怪圈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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