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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中国足球,一个里皮不够

文昕雨 《 环球人物 》(

    “我自豪地宣布,我即将开始一段新的冒险之旅。”10月22日,意大利名帅、“银狐”马尔切洛·里皮,正式成为中国男子足球队主教练。“我可以帮助中国足球进步。”10月28日,里皮在首次媒体见面会上信誓旦旦。这位喜欢戴金边眼镜、叼着雪茄、一头银发的传奇人物,或许还不知道他的未来已经被中国网友戏谑为“地狱模式”。

    就在里皮接任主帅前10天,在世界杯亚洲区预选赛上中国男足不敌“中亚狼”乌兹别克斯坦,A组排名垫底,前景黯淡。主帅高洪波宣布下课,里皮“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

    回顾中国男足历任“洋教头”,既有第一位外籍教练匈牙利人约瑟夫的摸索,也有“最成功一任”前南斯拉夫人米卢蒂诺维奇的神奇;既有英国人霍顿和荷兰人阿里汉的辉煌与遗憾,也有西班牙人卡马乔和法国人佩兰的折戟与尴尬。巧合的是,里皮是中国男足国家队史上的第十位外籍主教练。在这个视“10”为满足、完美的古老东方国度,里皮所迈出的每一步,都势必会被放入前任的轨迹中进行放大、对比,甚至评判。

    里皮并不畏惧这种比较,因为他拥有前人并不具备的资本。尽管球员时代默默无闻,却在执教生涯中开启了传奇的序幕:在欧洲,双杀帕尔马,加冕双冠王;扫荡亚平宁半岛,包揽三冠王;点射战神阿贾克斯,登上欧洲之巅……里皮让被称为老妇人的斑马军团王者归来,在意甲乱世称雄的年代里笑傲群雄。在世界上,战胜荷兰、击败德国……里皮让意大利人在2006年德国世界杯上笑到了最后。而在亚洲,同样以双冠王开局,完成中超三连霸,最终称雄亚洲……里皮让中国红衣军团尽显王者之气,而他也借此成为足坛历史上第一个集欧冠、亚冠、世界杯冠军于一身的传奇教头。

    传奇让人着迷,就像球迷期待比赛中总有英雄挺身而出、力挽狂澜。但其实,无论是英雄还是传奇,他们的诞生都绝不是偶然。在《思维的竞赛:里皮自述》中,他提到,“我对中国足球的观察,始终会强调这种足球文化的建设,有耐心有持续的建设”。回溯里皮的执教生涯,我们会发现,正是尤文时代对齐达内、佩索托、皮耶罗、特雷泽盖、内德维德、因扎吉等新星的挖掘奠定了王朝的根基,也正由于托蒂、格罗索、皮尔洛的巅峰状态让意大利得以亲吻大力神杯,不少人也把他在中超联赛的成功归结为对青训体系的重视和对球员潜力的挖掘。“长久的中国足球发展,在青少年足球培训上,需要广泛的基础,进入专业提高阶段,同样需要自己具备培养高水平人才的体系……我觉得这种系统,才应该是中国足球去花力气培育的。”而这,或许正是中国足球所需要的。

    前不久,一则“中国足球的未来在新疆”的网帖热转,让人潸然泪下,又激动不已。在新疆5100多所中小学里,有校足球队的就有1000多所,超过1.5万名小球员在踢足球,小学队和初中队都在去年全国青少年足球冠军杯中一路大比分封杀对手夺冠。孩子们说:“妈妈常说我们像骆驼,只要一直跑,总有一天会跑出沙漠”。以这样的足球文化,培厚中国足球土壤,从而生长出我们自己的齐达内、罗纳尔多、内马尔,或许比一个来自国外的洋教头更重要。

    有人将起源于中国的足球运动的现实困境,称之为“现代体育之谜”。而要破解这个谜题,单靠传奇的里皮恐怕不够。但好在,并不只有里皮一个人洞晓了中国足球的顽疾。在与乌兹别克斯坦一役的第二天,中国足协确定了一个庞大的青少年足球发展计划,将从明年起全面启动“十大工程”。至少,这将为贯彻里皮的执教理念提供空间,也为中国足球的下一代造血筑基。

    但无论如何,这场“地狱模式”的冒险已经开始。有人说,中国足球永远在路上。但里皮却笑容满面,回应道,“人的一生中,你永远不要说永远”。

拯救中国足球,一个里皮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