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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德”和“核武”,韩国说了不算

陶短房 《 环球人物 》(

    今年7月8日,韩国总统朴槿惠不顾争议,宣布在韩部署“萨德”反导系统;9月30日,韩国国防部宣布确定“萨德”选址;10月初,韩国总统的对朝政策咨询机构——民主和平统一咨询会议向朴槿惠提议“摸索”让美国战术核武器重返韩国的可能性,舆论哗然。

    在“萨德”问题上,基于美方压力和韩国对美“保护伞”的依赖,韩国迟早会妥协。而朝鲜连续进行核试验和导弹试验,则给了朴槿惠政府口实。尤其是朝鲜第五次核试,让韩国国会里原本高涨的反“萨德”呼声至少暂时沉寂。

    说“暂时”,是因为“萨德”和“朝核威胁”间的联系很牵强:“萨德”部署在首尔经济圈以南,一旦朝鲜袭击首尔,“萨德”鞭长莫及。正如一些批评家所指出的那样,“萨德”实际上是部署在韩国、用于保护美国的,非但不足以保护韩国核心区域的安全,反倒可能增大遭袭概率。韩国国会议席最多的共同民主党等反对党都不赞成部署“萨德”。明年就是韩国总统大选年,此事势必再成话题。

    分析人士指出,一方面,朴槿惠在部署“萨德”问题上不会退让,她的政府和执政党的政治基础是主张亲美、对朝强硬的人士;另一方面,民调显示其政府的“正面评价率”已跌至26%,而她在经济、民生等领域缺乏安抚民众的有效手段,因此,“固守基本盘”就成为其必然选择。

    但“核武回归”则是另一回事。

    1991年,美国从韩国撤出战术核武器,朝韩发表半岛无核化宣言。从那时起,韩亲美保守派就不断地呼吁“核武回归”。今年2月,236名韩国军政退休元老联名发表声明,宣称“半岛无核化已事实上中止”,要求与美国商讨重新部署战术核武器。这些人几乎都是前总统朴正熙时代的“老人”,他们甚至对主张“自研核武器”的韩国政要也猛泼冷水,称只有让美国战术核武“回归”,才能有效压制“自研核武”的“危险想法”。

    10月14日,韩国外交部发言人在新闻发布会上表示,“韩国维护朝鲜半岛无核化立场坚定不移”,事实上否定了“请回美国核武”的意见。之所以有此表态,关键不在韩国而在美国。正如“萨德”的部署是“韩国不情愿也很难拒绝到底”,因为那是美国的战略利益所在一样,美国战术核武器的撤出并不再返回,也无关韩国的意愿,而是因为这样做已不符合美国利益。

    1991年,美国总统老布什决定撤回海外核武。此后,除在北约范围内继续保持6个空射战术核武器部署基地外,其余海外战术核武都撤回美国领土。这是因为小型核武器易失窃,一旦落入恐怖分子或其他不法分子手中,就会对美国利益构成威胁。具体到韩国,最初提出“半岛无核区”建议的恰恰是美国,核武重返韩国会引发各种争议,令美国被动。2012年,美国众议院军事委员会曾通过由共和党议员弗兰克斯提出的法案,“支持美国在西太平洋地区重新部署战术核武器”,并特意提到朝鲜,但此提案被公认为是美国“党争”白热化的表现,并无实际意义。事实上,“撤回海外核武器”是共和党政府启动、又被民主党政府大力宣扬的。如果美国无意重新在海外部署核武之路,韩国想“请”也“请不动”。

    至于“自研核武”,更不现实。韩国有政客曾抱怨“不能总躲在别人保护伞下,要自己穿上雨衣才保险”,但美国最担心的恰恰是韩、日等国“穿上雨衣”自行其是。如果纵容韩国拥核,势必引发日本连锁反应。早在1975年,美国就施压迫使朴正熙放弃核计划。“自研派”宣称“只要启动,韩国18个月就能拥核”,但只要美国这个“撑伞者”不松口,这一切都毫无意义。

    韩国有意向美国提出争取“延伸威慑”保护,也就是美国承诺当盟国受到核袭击或核威慑时,动用包括核武器在内一切手段加以保护。但这一要求能否得到美国的回应,只能看美方的利益权衡,韩国并无多少话语权。

“萨德”和“核武”,韩国说了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