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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京换总管,走活了一盘棋

温宪 《 环球人物 》(

    俄罗斯总统普京8月12日宣布,解除总统办公厅主任谢尔盖·鲍里索维奇·伊万诺夫的职务,接任者为原办公厅副主任安东·瓦伊诺。克里姆林宫这一重要人事变动是普京在新的形势下为谋篇布局下出的一手做眼之棋。

    只有黑白两色的中国围棋充满谋势的智慧。善弈者须做眼活气,走厚形成外势,由点及面,最终取胜。一直追求强势的普京深谙“做眼活气”之道。

    “双头鹰”俄罗斯眼下既有机遇,更遭挑战。土耳其政变令土美关系迅速交恶,强人埃尔多安只得变脸向俄示好,一度降至冰点的土俄关系急剧升温,普京与埃尔多安最终坐在一起,成为俄外交一大突破。美国总统大选争斗正酣,共和党总统候选人特朗普屡屡向普京示好,也预示着俄美关系有转寰可能。

    与此同时,俄罗斯麻烦事儿仍不少。因乌克兰军方试图在克里米亚“发动恐袭”,俄乌关系再度紧张,俄总理梅德韦杰夫表示“正考虑断绝与乌克兰的外交关系”。由于国内经济结构性问题难以短期内得到解决,加之2016年国际油价低迷的情况难以根本改变和西方制裁等因素,俄罗斯难以扭转衰退的经济形势,在此背景下大幅改善民生状况几无可能。

    今年,俄政治生活中的大事是9月18日举行的国家杜马选举,这将是对普京执政业绩的“期中测试”。2018年,俄又将举行总统选举,那对于有意连任的普京更是一次大考。

    挑战在前、大考在即,团队是否得力便很关键。愈强势的领导人,愈需要更顺畅的执行团队。这便是此时将伊万诺夫调任负责环保、生态和运输问题的总统特别代表奥妙所在。

    63岁的伊万诺夫不仅是普京的同辈,也是来自圣彼得堡的同乡,更是多年同事,可谓“三同”知己。早年间,他们同样供职于苏联情报部门。1998年7月,普京被任命为俄联邦安全局长后,很快将在对外情报局担任欧洲司副司长的伊万诺夫调到安全局任副局长。随着普京出任总理、总统,伊万诺夫也先后出任俄联邦安全会议秘书,国防部长,主管军队、执法机构和特别勤务的第一副总理和俄罗斯总统办公厅主任等要职。2008年普京卸任总统时,伊万诺夫一度被外界视为担任总统的可能人选。

    执政团队中任用知己,其原因在于彼此熟悉、高度信任。但知己的弊处恰恰也在于太熟悉,就难免有顾忌。执政至此的普京,此时更需要的是顾忌更少、更为年轻的团队。今年以来,普京在经济领域重新请前财政部长库德林·阿列克谢·列昂尼德维奇出山,任俄总统经济委员会副主席。在安保领域,普京组建直接隶属于总统的国家近卫军,由其亲信、曾为其保镖的维克多·佐洛托夫出任总司令。俄地方政府也进行了一系列人事调整,提拔年轻官员。这些人事布局,普京早已将目光盯在2018年以后。

    现年44岁的新任总统办公厅主任瓦伊诺曾在俄外交部、总统办公厅礼宾局等部门工作,2012年5月出任总统办公厅副主任。他于1996年毕业于国立莫斯科国际关系学院国际关系系,曾于1996年至2001年供职于俄罗斯驻日本大使馆。换言之,瓦伊诺有着一定的国际视野,更可称之为是一位知日人士。在俄日关系互有发展需求的形势下,瓦伊诺的这一背景对于俄罗斯未来外交有着微妙影响。

    今年1月,日本外相岸田文雄就表示,应该让今年变成“推动与俄罗斯关系的一年”。岸田文雄去年访俄期间,双方已商定恢复签定和平条约的谈判。目前,日本对瓦伊诺的履新势必格外重视。对俄罗斯来说,改善与日本的关系有助于其摆脱国际孤立,迂回转圜与西方关系;对日本来说,加强与俄罗斯关系,则暗合着其“联俄制华”的小算盘。

    成大事者必谋势,而不是迁就于那些小算盘。从换将一事便可看出,普京看得很长远。

普京换总管,走活了一盘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