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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风格温和幽默,提问时绵里藏针

BBC名嘴,对中国很好奇

□ 本刊记者 姜琨 《 环球人物 》(

    人物简介

    埃文·戴维斯,1962年生,BBC王牌主播,主持过《10点新闻》《龙穴》《今天》《新闻之夜》。

    与中国驻英大使刘晓明“唇枪舌剑”,报道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的英国之行——英国广播公司(BBC)《新闻之夜》主持人埃文·戴维斯在中国成了红人。作为BBC的王牌,伶牙俐齿只算最基本的看家本领,此外,他还是一名特立独行的学者以及被很多人追捧的明星主持。

    从研究所到BBC

    从简历看,戴维斯的人生很平坦:在牛津大学圣约翰学院修哲学、政治和经济学,后在哈佛大学肯尼迪政治学院获得公共管理硕士学位。

    BBC有一大批记者毕业于牛津大学,他们都曾经参与出版校报《彻维尔》,戴维斯也不例外,“在学生时代,我就对时事很感兴趣。”

    学成回到英国后,戴维斯在伦敦一家财政研究所做研究员,专攻公共支出问题。戴维斯打破了人们对经济学者严肃刻板的印象——他爱穿休闲西装、粉色衬衫,戴碎花领结,透过衬衫没系上的扣子你还能看到他的银项链。每天他都会活力十足地出现在研究所。

    “难道你没有幻想过在一个周一的早上,听一个不错的八卦故事吗?”戴维斯幽默地开着玩笑,“我真的认为经济变得不景气的时候,世界会变得更好,因为人们可以做些有趣的事情,比如明星八卦和他们的文身。”

    1993年,戴维斯加入BBC。他开始以打破传统的视角研究经济学,并开设了名为Evanomics的博客,将自己的名字埃文(evan)与经济(economic)重新组合,“试图用经济学的规则,了解这个真实的世界”。

    他涉及的话题十分广泛,从公路收费制度到照顾老年人的经济学考量,甚至是如何选择一瓶好的葡萄酒。在《银行的相似之处》里,他从联邦存款保险公司的崛起,讲到大陆伊利诺斯银行的危机,指出了银行的各种问题,比如冒险贷款,风险过大;而在《城市中心的公寓太多了吗》中,他怀着悲天悯人的情怀,指出房地产数据节节攀高,背后却是数千人无房可住以及失望的不婚族;在《爱很重要》里,他又是轻松的,“爱要永保新鲜,而不是在柴米油盐中趋于平淡”。

    经济学的修养让戴维斯有一副好头脑,同事评价他:“戴维斯是最杰出的BBC记者之一,他学识渊博,思路清晰。当涉及工作中的问题时,戴维斯总是那个最快整理出思路、最快提出方案的人。”

    从幕后到台前

    2001年,戴维斯参与制作《10 点新闻》时就已经是BBC的顶梁柱,但让他走红的是2005年开播的商业投资类节目《龙穴》。当时,制片人问戴维斯选谁做这档节目的主持人,他建议“不要选择个性太强的”,结果制片人说:“那就由你来主持吧!”

    2007年,戴维斯加盟英国最有影响力的新闻节目《今天》。清晨5点,他出现在BBC电视中心的演播厅,坐在角落里写出当天的节目线索,还不时询问自己拿不准的信息。得到准确消息后,戴维斯点点头,继续勾画自己手里的台词。旁边的工作人员,则胡乱塞了几口麦片当早餐。6点整,戴维斯准时开始播报:“早上好,我是《今天》的埃文·戴维斯,今天的主要内容是……”为了完成早上播报新闻的工作,7年来,他严格遵守清教徒一般的生活作息——每天晚上8点半上床休息。

    付出总会有回报。2008年7月,英国《卫报》公布了“英国媒体最具权力100人”排行榜,戴维斯位于69位。

    2014年,戴维斯接棒杰里米·帕克斯曼主持《新闻之夜》。他的首秀是采访首相卡梅伦。采访之前就有人说,卡梅伦别想轻易从戴维斯这儿脱身。

    果然,二人的交谈像是武林高手过招,招招犀利。戴维斯的提问一个接着一个:学校的孩子应该学习公制还是英式计量法?在工作能力相同的情况下,英国制药公司会更喜欢录用英国人,还是拉脱维亚人?面对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主持人,卡梅伦越来越窘迫,疲于招架。访谈结束后,卡梅伦如释重负。

    作为电视节目主持人和经济学者,戴维斯的“秘密武器”是能够用生动的语言将令人费解的经济学术语、经济现象,描述得通俗易懂。加之他温和谦逊,还有幽默感,认识或者不认识他的人都愿意和他讨论是不是要买房,怎么贷款,向他叨叨柴米油盐的花费。

    这样的一位男主持自然很有女人缘。戴维斯的一个同事说自己回到家时,他的妈妈和姐妹们永远会问:有没有见到埃文·戴维斯?还不忘再加上一句“戴维斯真是太可爱了”。得知这件事之后,戴维斯有些脸上泛红:“不会的,这不是真的。”他总说自己是个很害羞的人, “许多人上了大学之后,开始变得独立自信,我那时候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有了这两种品质。在我到了BBC之后,我才知道,我真的还没有。”

    对于自己的私生活,戴维斯也从不避讳。他是英国最有影响力的同性恋之一,他的另一半是法国建筑师吉约姆·鲍兹。

    谈中国

    近期,戴维斯为中国人所关注,起因是今年10月16日,在习近平主席访英之行前,他和中国驻英国大使刘晓明进行了一番对谈。

    戴维斯对中国的关注从2007年就开始了。当时,他在博客上发了一篇文章《中国的影响不容小觑》。 “我们经济增长的步伐强劲又温顺,这不得不说是中国因素的功劳。近年来,英国和中国的进出口贸易成倍增长,给英国带来了更多的就业机会,也增加了英国在世界贸易中的分量。”当然,戴维斯也提出了他的疑问,“不过我们也要思考,将产品加工外包给中国,会给英国之后几年带来怎样的影响。”

    对中国的好奇和担忧使戴维斯与刘晓明的对话多少带了些火药味儿。他一连串地发问,其中包括:如果英中两国互换位置,中国会不会允许英国在华设立核电站?一旦英中两国发生争端,中国会不会绕过英国对核电站进行管控?听说在中国上海,有一座解放军的大楼专门从事黑客工作,这是不是真的?他还问道,中国会不会以贸易为筹码,如果英国批评中国,就会中断和英国的贸易合作等等。他甚至询问刘晓明大使:“为什么你们会禁止外商设立高尔夫球场?”这让刘大使有些无奈,不得不反问他:“事实上,我们有一些外商投资设立的高尔夫球场,你最近一次去中国是什么时候?”几番较量之下,戴维斯承认,英中合作“这是双赢的局面”。

    秉性温和,提问却犀利,这就是戴维斯的风格。他自己也曾经说过:“我也有很粗鲁的时候,尽管我不擅长。当我不得不打断对方时,他们都很生气。但是有时候,你不得不粗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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