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时代》系列电影之后,郭敬明又将目光投向科幻片领域,在担任科幻爱情电影《从天儿降》总监制的同时,也开始筹备科幻片《未来未来》。而2014年以来,他还接下包括《中国好男儿》在内的4档综艺节目的评委工作。显然,郭敬明已经完成了事业领地的拓展,从作家变身为娱乐业的综合体。
写作者变身导演并不罕见,比如,民国文人刘呐鸥,曾是“新感觉派”的代表作家,在写作和经营书店小有所成之后,转而从事电影。他创办杂志《现代电影》,还担任了几部电影的编导。1940年9月3日,他就是在商谈完纪录片《珠江》的拍摄事宜,走出酒店走廊之后,被暗杀的。
后来,写作者也总是和影像发生着或深或浅的关系,有些作家顺应着既有的分工,交出自己的文学作品之后,就成为隐形人,有些作家却和电影发生深度联系。几十年前曾是出版业的黄金时代,作者的收益和权威都在加大,作家开始深度介入影视改编:根据美国恐怖作家斯蒂芬·金小说改编的许多影视剧,多数由作家本人在幕后操作;琼瑶在上世纪60年代就开设电影公司,改编自己的小说,到了70年代,她的小说实质上已和电影没什么区别了——封面用的是电影剧照,文字也一改她以前的繁复抒情,越来越精简。当然,还有王朔、刘震云、麦家,未必是当导演,却以各种方式,影响着一部电影的完成。
而新时代这些有转身企图的作家们,和他们的前辈又不一样。他们是用影像书写——写作时,就已考虑到影像呈现,先一步抵达影像的结果。他们甚至和用影像进行书写的“先驱”杜拉斯也不一样,这一代作家们连影像的商业细节、营销方式也充分考虑到了。瑞典小说家斯蒂格·拉森在《龙文身的女孩》系列里,放置了那么多真实的品牌,很难说不是为电影植入广告做准备;郭敬明《小时代》里的那些牌子,也为电影电视的商业合作提供了理由;而网络文学界的奇幻作家,完全是按照游戏的构架来写小说,甚至会把主人公获取的经验值写进去。他们是在商业时代成长起来的,已有充足的自信由此及彼。
跟作家比起来,影评人有更多投身电影业的便利。例如李霄峰,他曾以“Liar(说谎的人)”为笔名,活跃在西祠胡同的“后窗看电影”等论坛,出版有文集《失败者之歌》。后来他索性进入电影业,导演了电影《少女哪吒》,根据作家绿妖的同名小说改编,讲述了两个女孩的人生轨迹。这部电影入围釜山国际电影节 “新浪潮竞赛”单元,并获得金马奖最佳新导演和最佳改编剧本两项提名。作为导演处女作,这个成绩已非常难得。
如果我们肯打消自己的执着,不再把文学和文字创作牢牢拴在一起,不那么执着地将阅读限定在纸质上,或许会发现,文学的内涵很宽泛,用影像、图画、声音来写作,兴许是未来的走向。在如今这个纸质阅读、纸质思维、纸质表达结队退场的时代,在这个凭借掌控内容复制权获得收益已经无望的时代,作家得对自己重新定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