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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家解读中央经济工作会议

2015将回归“增长”主题

□ 本刊记者 尹洁 《 环球人物 》(

    对于中国经济来说,2014年是在“压力重重”中度过的:楼市停滞、股市震荡、转型依然艰难……随着年末的临近,2015年的中国经济走势再次为全国乃至全世界所关注。12月9日至11日,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在北京举行,在分析国内外经济形势、总结2014年经济工作的基础上,提出了2015年经济工作的总体要求和主要任务。人们注意到,一个词不断被提及——新常态。

    进入“新常态”

    “新常态”这个概念是习近平主席今年5月考察河南时首次提出的。在11月举行的亚太经合组织领导人非正式会议上,习近平将新常态下的中国经济特征总结为“从高速增长转为中高速增长”“结构不断优化升级”“从要素驱动、投资驱动转向创新驱动”。此次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则进一步从消费、投资、出口、产业组织方式、生产要素、市场竞争、资源环境、经济风险及资源配置和宏观调控9个方面,首次阐明了中国经济在新常态下的九大趋势性变化。会议认为,这些变化说明,中国经济正在向“形态更高级、分工更复杂、结构更合理的阶段演化”。

    中国社会科学院财经战略研究院院长高培勇告诉环球人物杂志记者,对于“新常态”,此次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的阐释非常完整而系统。“新常态,用一句话概括,就是形势变了。变到什么程度?就是我们用以往的思维和方法难以解释了。同时,由于形势变了,我们对形势的判断也变了,变到什么程度?就是我们不得不用一个新的概念重新去描述它。此外,决策层对于经济管理的理念和思路也在发生变化。在三方面都发生变化的条件下,我们现在的宏观经济政策布局和以往都有所不同了。”

    高培勇认为:“中央使用新常态的概念,是因为经济发展出现了阶段性的变化,也是一个转折性的变化,我们必须围绕新常态进行适应性改革,这是最重要的问题。改革的过程,就是主动适应新常态的过程。阶段性变化意味着不可能再回去了。面对新常态,我们要主动适应,主动改革,主动调整。”

    新提法,新任务

    中央财经大学财经研究院院长王雍君告诉环球人物杂志记者,2015年的经济工作,重点关注的还是“增长”。“今年的经济工作会议提出五项主要任务:稳定增长、发现和培育新增长点、加快转变农业发展方式、优化经济发展空间格局以及改善民生。前两项属于今年新提出来的任务,其余与去年相似。新任务的提出释放出一个值得重视的信号:在某种程度上回归‘增长’这一主题,在明年的经济工作中应处于首要位置。”

    环球人物杂志:会议指出,“过去我国消费具有明显的模仿型排浪式特征,现在模仿型排浪式消费阶段基本结束,个性化、多样化消费渐成主流”,该怎么理解“模仿型排浪式消费”?

    王雍君:“模仿型排浪式消费”在过去20年中一直是国内主流的消费模式,大致包括三个要点:一是消费的示范效应,也就是消费上的攀比,比如上世纪80年代末,少数先行者购买电视机,引发其他群体“跟风”;二是消费的群体集中性和同步性引发消费上的大起大落,如同一排排的海浪;三是消费行为的非理性。这一模式的结束意味着卖方市场的结束、买方市场的到来,消费模式因此进入理性消费时代。

    环球人物杂志:会议还表示,“化解以高杠杆和泡沫化为主要特征的各类风险将持续一段时间”,该如何解读?

    王雍君:持续20年的高速增长使中国在经济总量上实现了历史性突破,GDP全球位置仅次于美国,由此使中国数亿人摆脱了计划经济时代的贫困,并改变了世界经济力量的版图。但粗放式的高增长模式也积累了许多风险,其中特别重要的有两类:一是高杠杆形式的风险,即债务规模过大引发的风险;二是泡沫化风险,即资产,主要是股票与房地产等的价格及其波动,明显脱离实体经济基本面,并与资产内在价值脱节带来的风险。资产价格虚高,投机之风盛行,导致许多行业比如房地产的健康发展受阻,也影响整体经济的良性运转。

    培育新的增长点

    环球人物杂志:会议提出明年经济工作的主要任务之一是“积极发现培育新增长点”,能否谈一下将有哪些新增长点?

    王雍君:虽然经历了持续20年的高增长,但中国经济的增长潜力远未得到充分发掘。新的增长点很多,特别是新能源、新材料、生物科技、航空航天以及现代服务业。老龄化社会的到来也提供了新机遇。

    环球人物杂志:培育新增长点的三个措施为“市场要活、创新要实、政策要宽”,具体会出台哪些政策来落实?

    王雍君:可供选择的政策措施很多。与“市场要活”相关的政策措施旨在清除压抑市场的体制性障碍,包括减少行政干预、限制政府职能的无序扩张、遏制国有企业的垄断、通过PPP(公私伙伴关系)等引导民间资本进入公共基础设施领域和公用事业领域、加强对公共服务的政府购买以培育市场,等等。与“创新要实”相关的政策措施包括鼓励原创、清除创新补贴中的弄虚作假、提高创新成果的商业应用程度、对创新程度及其应用前景的严格评估机制等。“政策要宽”强调支持创新与搞活市场的政策措施多元化。

    环球人物杂志:你估计会议制定的明年经济增长目标是多少?

    王雍君:在7%—7.5%的可能性相当大。

    环球人物杂志:会议提出继续实施稳健的货币政策,但大家普遍认为,根据今年底的降息,明年还会放松银根,你怎么看?

    王雍君:放松还是收缩银根得依特定情形而定,不太可能在整个一年中持续放松银根。货币政策的特质是相机抉择。如果降息政策的效果明显,那么没有必要持续放松银根,因为这会引发其他问题。

    环球人物杂志:此次会议还有哪些亮点?

    王雍君:包括创新宏观调控思路和方式、在基础设施领域创新投融资方式、致力培育出口贸易的比较优势,以及塑造产业组织的新特征,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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