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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腐新词”指向谁

吕晓勋 《 环球人物 》(

    近日,2014年中央巡视组第二轮巡视反馈情况相继公布,涉及广西、四川、上海、黑龙江、江苏、浙江、陕西、西藏、青海、河北等10个省、市、自治区,以及国家体育总局、中国科学院、一汽集团等3个单位。至此,十八大以来,中央已通过四轮巡视,完成了对全国31个省级行政区的“全覆盖”。

    和往常一样,中纪委监察部网站专门制作了通俗易懂的巡视反馈突出问题图解。不过,比起前三轮巡视,这次“巡视清单”更加生猛有料,不断出现“反腐新词”,引发众多媒体的深度解读。比如,对江苏用的新词有“能人腐败”“封闭式权钱交易”,并强调“生活腐化与经济腐败互为因果,如影随形”;对浙江用的新词有“一家两制”“中梗阻”;对上海用的新词有“以房谋私”“小官贪腐”,甚至点名“文广系统有的单位存在利益输送等问题”;对河北用的新词有“自由主义”“山头主义”。

    “反腐新词”的出现,往小了说,是对官场腐败生态的生动描述。可以肯定,每一个“反腐新词”的背后,都有一些呼之欲出的大小“老虎”。可以预料,即将被带走接受调查的少不了这么几种人——以前享有“能吏”美誉,素来独断专行,能干也能贪的官员,往往是“能人腐败”的典型;喜欢搞“夫荣妻贵”那一套,一方攫取权力,一方游弋商海的官员家庭,以前自诩能相安无事,如今再难睡安稳觉;精于讲圈子、混团伙、留后路、违规提拔秘书和身边工作人员的领导,对照“山头主义”四个字,也该胆战心惊了。

    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在这一轮13个被巡视对象中,有三地与众不同,它们是黑龙江、上海、四川,由中央巡视组办公室主任黎晓宏亲临传达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巡视工作的讲话精神。而其他地方均由巡视组组长传达。如此“高配”,是重视,更是警示,意味着三地在巡视中暴露出的问题更多、更严重、更复杂。对照这三地的巡视报告,或是发现的问题比其他地方多,或是建议与寄望的措辞比其他地方重。可以设想,这三地或将成为大小“老虎”落马的“重灾区”。

    还不仅如此。不管是“能人腐败”,是“一家两制”,还是“山头主义”,这群肆无忌惮的“老虎”身边,还萦绕着一批嗡嗡作响的“苍蝇”。或是各部门的中层干部,不担当,只观望,给反腐斗争和各项工作造成“中梗阻”;或是各地方的基层干部,油水足,伸手快,在涉及民众切身利益的工作中大肆敛财,成了“小官巨贪”。这类“苍蝇”的危害不比“老虎”小。如果说十八大以来的反腐风暴,因为办了周永康案等一系列大案要案而备受关注,那么,此轮巡视所提出的大批“反腐新词”,或许意味着反腐败会进入一个整治现象、净化生态的新阶段。

    因此,往大了说,“反腐新词”的出现,足见反腐斗争的进步与艰巨。正如本轮巡视报告中所言,如今的腐败问题变得“多层次、多领域、广覆盖”,表现形式也更加“隐蔽化、智能化、多样化”。

    这些用词的变化,透露出中央反腐思路与逻辑的演进——既洞察了腐败的新花样、新趋势,也指向了这些“新词”背后共同的制度漏洞:选人用人不当,权大于法,制度笼子的条框间距太大……腐败的土壤总在变化,腐败的病毒总有变种,腐败的猛兽一有机会总会反扑。这两年的巡视工作已经证明了什么叫“无处不在”“无微不至”,现在该证明的是“无时不有”“无艰不克”了;这两年的反腐已经树立了“治标”的威慑,现在该树立“治本”的威望了。

    当然,从“摘烂果、掰枯枝”过渡到“治病树、拔烂根”,所涉及的范围更广,遇到的阻力将会更大。没有充分的耐心、充足的信心,就不可能打赢这场艰难的拉锯战。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中纪委书记王岐山近日在提到一个新词“塌方式腐败”时,是这样说的:“党中央横下一条心,一定要遏制住腐败蔓延势头。”事关民心向背、事业成败,反腐这场拉锯战,我们只能赢,不能输。

“反腐新词”指向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