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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女编剧,薪酬超过明星

她们知道如何打动观众,随时调整剧本

□ 本刊特约记者 秦琳 《 环球人物 》(

    影视圈流行这么一句话:“电影是拍出来的;电视剧是写出来的。”对韩剧来说,尤其如此。那一部部或撕心裂肺,或暖如初阳,或嬉笑怒骂的韩剧,从上世纪90年代便风靡亚洲,写故事的人功不可没。更有意思的是,如今的韩国电视界,女编剧大行其道。在前不久举行的第九届首尔国际电视节上,放眼望去,各个年龄段的女性编剧都有,而男性编剧却面孔难寻。

    懂得一分一秒的重要性

    在这个“编剧娘子军”里,出色的作家自然不少。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有两类,一类是从做综艺节目成长起来的,比如《来自星星的你》编剧朴智恩,《主君的太阳》编剧洪氏姐妹;另一类,则怀着一个作家梦,比如《继承者们》的编剧金恩淑。前者更善于把握观众心理,而后者则风格更为细腻。

    对于中国观众来说,是因为《来自星星的你》才知道了朴智恩这个名字,事实上,2012年,她的作品《顺藤而上的你》结局收视率就达到了49.2%,成为韩国收视率最高的电视剧。朴智恩以擅长描写个性强烈的女性角色而闻名,同行称赞她“最大的优点是知道很多故事,就如同一个‘故事仓库’。”

    朴智恩出生于1976年,毕业于首尔艺术大学,2000年成为综艺节目编剧,2007年正式参与电视剧制作。

    早在10年前,朴智恩就想写关于外星人的故事。当时她参与编写一个历史类节目,每周要从韩国的历史中找出有趣的故事,并拍摄成15分钟左右的短剧。她回忆说:“我每天看《朝鲜王朝实录》,到了几乎要住在图书馆的程度。有一天,看到史书中记载的1609年不明飞行物事件,很有趣,就有了写外星人的构想。”但是,受限于当时电脑特效技术还不发达,朴智恩不得不将这个故事留在纸面上,她写了剧情概要,默默等待时机。为了准确设定男主人公都敏俊的背景,朴智恩走访韩国各大有关天文、UFO调查分析的研究机构,向专家咨询关于“外星人的寿命长短”“外星人在地球上的衰老速度”“外星人的超能力”等问题。十年磨一剑,最后才有了我们现在看到的《来自星星的你》。

    同样由综艺节目作家转型为电视剧编剧的还有著名的洪氏姐妹,姐姐叫洪静恩,出生于1974年,毕业于梨花女子大学行政学;妹妹叫洪美兰,出生于1977年。两人曾分别有过7年和4年的综艺节目作家经验,直到2004年一起通过公开招募当选为电视剧作家。

    当时的韩剧,虽然开始摆脱无尽悲伤的风格,但在搞笑方面的尝试不大,还是喜欢走温情路线,洪氏姐妹的剧本却令人眼前一亮——她们喜欢在煽情的同时兼写搞笑,让观众在为剧情感动哭泣时,马上又能破涕为笑。类似的作品有《原来是美男啊》《主君的太阳》等。

    洪氏姐妹曾说,她们能准确掌握观众的笑点,和之前的经历不无关系。做综艺节目,瞬间爆发力以及起承转合的训练非常重要,她们很懂得一分一秒的重要性,抱着观众只要有一秒钟觉得无趣也会换台的想法,不停地用点子来充实节目。此外,综艺节目出身的编剧更熟悉于将团队的灵感具体化,使得她们比独自创作的传统编剧有更多优势。

    坐在房间里自己构思故事

    与前几位编剧不同,金恩淑则是一位传统的、独自一人苦苦创作的编剧。相比而言,她的写作道路要坎坷得多。

    1973年,金恩淑出生在韩国江陵,从小怀有作家梦。但由于父亲早逝,她在高中毕业后便找了个工作上班。直到1997年,金恩淑才有机会进入首尔艺术大学文学创作系学习写作,由于没钱买书,她常常坐在房间里自己构思故事。

    从创作系毕业后,金恩淑的生活似乎并没有什么改变,她仍然忙于找工作,甚至一度非常窘迫。2003年,当终于接到第一个电视剧剧本的合同提案时,她的第一个问题竟然是:“这个能赚钱吗?”正是由于金恩淑的这种经验,使得她更偏爱写关于灰姑娘的故事。她的代表作有《巴黎恋人》《秘密花园》《绅士的品格》《继承者们》等。

    参演金恩淑作品的演员,大都在韩国演艺圈已经很有地位了,比如玄彬、张东健等,但是绝不是因为他们,金恩淑的作品才有名。相反,这些演员是通过金恩淑笔下的角色,才改变了在大众心目中的形象。2012年的作品《绅士的品格》中,她请暌违荧屏12年之久的张东健复出,老牌硬汉摇身一变,成了毒舌男,但又不失温暖、幽默,简直是从内在给张东健整了一次形。

    韩剧的成功秘诀

    韩国当代爱情剧和家庭剧的兴盛与女编剧关系很大。韩国当代女性受教育程度高,可在结婚后,她们大部分依然会回归家庭。朴智恩曾在一次采访中介绍过韩国女编剧的状态:“家庭主妇有很多空闲时间,写出来的作品失败了也没关系。另外,现在韩国女人的知识水平很高,女人情感细腻,她们有能力完成大规模的写作任务。”

    韩国导演金亨锡曾说:“电视剧编剧最大的优点是能读懂人心。他们不仅可以读懂观众的心,还能考虑到演员和现场工作人员的状态,然后反映在剧本上。偶尔会有剧本不适合演员的情况,这种时候,编剧会了解演员本来的面貌或者能力,根据那一点来修改剧本。”韩剧的成功,从很大意义上归功于韩国电视剧的这种制作机制。

    韩国电视剧一般先由编剧写出故事梗概,只要有1/3的内容,制作公司就可以开拍了,然后根据观众的反馈边写边拍。这样的制作方式可以使作家及时了解观众对于剧情的共鸣点,并随之对剧本做出一定的修改。当年《冬季恋歌》中,因为观众反映结局过于悲伤,编剧于是重写了一个喜剧结局。为打造出剧中的“暖心男神”,裴勇俊的造型打扮无不经过调查。他笑起来时唇角翘到什么程度,围巾的系法,都按照调查训练得丝毫不差。直到过去10多年,现在裴勇俊出现在大众面前,笑时的唇角依然与当年丝毫不差,可见韩国电视剧对观众是如何重视,对演员是何等严格。

    不过,说到待遇,其他国家的编剧会很羡慕韩国编剧。“我每创作一集电视剧就有2000万韩元(约合人民币11.6万元)的稿酬。”这是以编剧为主角的韩剧《On Air》中的一句话。虽是台词,却能真实地反映韩国编剧的待遇。著名编剧的酬劳之高,甚至高过明星,曾有剧组给编剧开一张空白支票,让其自己去填数字。更令人嫉妒的是,韩国编剧在业内有着最高权威,是电视剧创作的核心,导演不能擅自改剧本,演员改台词也被认为是对编剧的大不敬。大牌编剧甚至可以自行指定导演与演员。

    韩剧的成功的确是“用最真诚的心打动观众的心”。但在此之前,编剧的心一定要先被打动了。

    再来看看中国当代电视圈,其中也不乏优秀的女编剧。比如曾创作《幸福像花儿一样》等剧的王宛平,写过《中国式离婚》的王海鸰以及写过《蜗居》的六六等。不过,和善于“造梦”、喜欢浪漫的韩国女编剧相比,中国女编剧们更擅长写实主义。另外,也确实少了那么一点“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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