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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德拉,哲学大于故事

□ 范典 《 环球人物 》(

    你无法去拘役一位作家无休止蓬勃生长的想象力,犹如无法控制人类无休止的繁衍和欲望。德国哲学家叔本华老早就发出“生命是一团欲望,欲望不能满足便痛苦,满足便无聊,人生就在痛苦和无聊之间摇摆”的呼声,这一点恰与米兰·昆德拉(下文称昆德拉)新书《庆祝无意义》中的观点不谋而合。

    昆德拉早年因牵涉政治运动而流亡法国,作为一名捷克作家,他用母语创作过像《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玩笑》《不朽》等书,《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还被美国导演菲利普·考夫曼在1988年搬上过银幕,改名为《布拉格之恋》,获过多项大奖。大部分中国读者也是从这部作品开始认识昆德拉的,这本书被公认为全世界最受欢迎的畅销书之一,也是昆德拉才华得到集中体现的一部小说。书中描写了一个男人和两个女人的感情生活,但它不是三角性爱故事,而是一部哲理小说,从“永恒轮回”的讨论开始,把读者带入了对一系列问题的思考中,比如轻与重、灵与肉。也就是说,从最初阅读昆德拉起,他就是以一种严肃甚至令人费解的面目出现在读者面前的。

    1995年,昆德拉发表了第一部法语小说《慢》,此后坚持用法语创作。

    尽管在国际上声名越来越大,但坦率地说,真正能读懂昆德拉小说的人始终就没多少。他擅长用一种哲学语境去讲述政治题材的故事。《庆祝无意义》薄薄一册,刚拿到手上以为读起来会比较轻松,可是和昆德拉所有其它作品一样,它存在某种需深入研究的哲学理念。情节上来说,它更像个小品,4个好朋友轮番登场,顺着他们的生活故事和谈话,引出了巴黎街头的少女、斯大林的玩笑、尿频尿急的傀儡主席、自杀未遂却杀人的母亲……零散的结构,乱糟糟的叙述,甚至被一些读者讥讽为“根本没有什么情节”。然而,细细品读,故事中不变的哲学命题仍是关于生与死,生的意义与死之毁灭。

    昆德拉的作品不是鸿篇巨制,却在非常克制的篇幅里带给人以宏大的叙事和国际化的视角,用法语写作并不能掩盖他身上流动的捷克人的血液,他仍然控制不住那种捷克文学特有的嘲讽和调侃的语调,就如译者马振骋所言:“昆德拉有些愤世嫉俗,他的文字挖苦人、讽刺人的比较多,说话很刻薄。”这在《庆祝无意义》这本书中同样明显。

    据马振骋说,书名的原意是“无意义的狂欢”,为了翻译得更为上口而改成现在这个名字。作为一个85岁高龄的老人,昆德拉早已没有心力去谋篇布局,他只能借由小说来表达他这个时段的心境——回顾悠悠长河般的岁月,生命显得没有意义。

    昆德拉在小说里如此感慨:“无意义,我的朋友,这是生存的本质。它到处、永远跟我们形影不离。甚至出现在无人可以看见它的地方:在恐怖时,在血腥斗争时,在大苦大难时。这经常需要勇气在惨烈的条件下把它认出来,直呼其名。然而不但要把它认出来,还应该爱它——这个无意义,应该学习去爱它。”

    而今的昆德拉,长居于巴黎,偶尔去乡下度假,不抛头露面,也没有什么重大疾病。有意思的是,此书虽用法语创作,却是在意大利首版,神秘莫测的昆德拉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对此他也不想解释。或许,这就是作为文学大家的魅力所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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