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晓松,早年身份是音乐制作人、词曲创作者。凭借《同桌的你》《恋恋风尘》等名满天下,围绕他的还有各种花边与八卦。不能怪人们太无聊,主要是这位音乐才子的外貌、身材都与“才子”形象相去甚远,而他的家世又太传奇——爷爷是清华大学前校长高景德;外公是深圳大学创办者张维;妻子是“80后”及留美高材生。外人说他丑也好,胖也罢,高晓松自己倒不在意,顶着一头不羁的长发,该拍电影拍电影,该录综艺录综艺,活得潇洒自在。近几年,他的兴趣转移到解读历史、做历史节目、著书立说上。2014年4月,新书《鱼羊野史》出版,高晓松在历史的道路上又前进了一小步。
说是历史,高晓松的书与人家专门考据分析归纳立论的“高大上”历史学问不同,他是无门无类,政治、军事、文艺、古董,甚至迷信,杂七杂八,信马由缰,点到为止。《鱼羊野史》里,高晓松像在为历史写日记,他按照每一天的时间顺序,把历史上发生在这一天的大事、趣事都抓来讨论一番。比如1月5日,高晓松写了1942年的这一天,蒋介石被同盟国任命为中国战区统帅,并分析了为什么是在中国抗日战争打了那么久之后才被任命;还写了1919年的这一天,德国纳粹党如何在民选中上台。书中对历史的讨论,视角独特,风格轻松幽默。高晓松把英国维多利亚女王称为欧洲的“贾母”;图坦卡蒙石棺上的浮雕,被高晓松戏称为“阿凡达”……
每个人在成长中会形成不同的看世界的眼光。高晓松作为一个知识分子家庭出身的孩子,从小住在清华园里,被父母精心培养,琴棋书画数理化,一个不落。他的母亲教导他:“生活不只是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于是,高晓松选择了把人生过得如诗歌般随性、自在。
2011年,因酒驾被拘役6个月后,42岁的高晓松变了。“最多的收获是发呆,我确实读过万卷书,也行过万里路。但是我从来没有把这些事情静静地梳理过。脑子里的东西一直在咕嘟着,没关过火,咕嘟了那么多年,终于把火关凉,我觉得特别好。不发呆时就找人聊天,聊着聊着你就清楚了,因为你扫除了最后一块盲区,对一些社会的角落或者阶层的了解。”
出狱后,高晓松重新忙了起来,但忙的和以前那个音乐人高晓松有些不一样。他制作了脱口秀栏目《晓说》,说历史、聊文化,形式是视频,后来出了书,书名也叫《晓说》。2012年,包含高晓松多年来所撰小说、剧本的文集《如丧》也出版,他在书里真诚面对自己,“我觉得创作必须顺流而走,不应该是‘我觉得我应该是什么样的’,我做不到去假设。我只会去描述内心里那种靠直觉指引的东西,跟随内心的流向。”
在这本《鱼羊野史》中,高晓松把历史讲解的对象定位为普通人,而他自己,就如同一个撂地说书的人,又贫嘴又爱唠叨,满口是七荤八素的杂话。看下来,读者如同听一个好脾气又有文化的大叔在唠嗑。
高晓松说,自己最喜欢的几个历史时代,首先是春秋战国,因为那是知识分子的黄金年代,有上、中、下好几条路可选——上能成诸子百家,中可当布衣卿相,下可做门客幕僚;他还喜欢唐代,“当然最好是安史之乱之前就死了,生前经历盛世,与大诗人们一起结交、云游、写诗,甚至可以上殿脱鞋。”“再不济也要去宋朝,最好是在仁宗时代,不要看到后面的改革、党争,只跟苏家兄弟一起游赤壁,杯盘狼藉,也可以写文章骂皇帝,破口大骂也没关系。”
基本上,高晓松的历史观既不左,也不右,说中庸也好,说随意也好,高晓松就是以这样的眼光来解读历史,看待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