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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下管理严格,对上左右逢源

国足新主帅,是个老江湖

本刊特约记者 张雷 《 环球人物 》(

    中国男足终于迎来了新一任主教练。不是恒大队主教练里皮,也不是前国安主教练斯塔诺,而是名不见经传的法国人阿兰·佩兰(下文称佩兰)。

    很多人不解:新赛季中超联赛有多名洋帅,名气、履历都比这位57岁的法国人高出一截。佩兰究竟为何会被中国足协选中?

    自主创业的健身教练

    无论是作为球员还是教练,佩兰此前的事业可谓命运多舛。1956年10月7日,佩兰出生在法国卢厄市。球员时代的他虽然刻苦,但成绩并不出色,效力的也都是二流球队。踢球之余,他自学教育学,业余时间兼职健身教练。这段经历让佩兰懂得“如何用最简单的指令,达到最切实的结果”。

    1983年,27岁的佩兰选择早早退役,到法国南锡队担任二线队教练。那时南锡一线队主教练是现在大名鼎鼎的阿森纳队主教练温格。在辅佐温格期间,佩兰坦言受益匪浅,他如今的一些理念跟温格如出一辙:讲究球队整体配合,喜欢挖掘不知名球员的潜力。

    1993年,佩兰去特鲁瓦队担任主教练。这是一家没有正式员工的业余球队,佩兰没有被一穷二白的景象吓倒,而是苦心经营6年,带领该队从丙级冲上乙级,并最终以乙级联赛第三的身份进入法甲。随后,特鲁瓦队连续两个赛季获得了欧洲联盟杯参赛资格,俱乐部也从业余社团变成了盈利颇丰的公司,佩兰因此声名鹊起。

    2002年,佩兰入主马赛队。他执教期间球队成绩平平,最大的功劳是将射手德罗巴招至麾下。尽管他在两年后就被迫下课,但德罗巴踢得风生水起,拿到法甲金靴和足球先生等多项荣誉。

    离开马赛后,佩兰远赴西亚成为阿联酋阿尔艾因队主教练,很快再次下课。2005年5月,他担任英超朴茨茅斯队主教练,尽管帮助球队在赛季保级成功,但在下个赛季中途因战绩不佳被解职。

    2006年夏天,佩兰回到法甲执教索肖队。那个赛季他击败老东家马赛队获得法国杯的冠军,同时收到了法甲巨无霸里昂队的橄榄枝。当时里昂队已经连续6年获得法甲冠军,佩兰压力不小。好在他率队如愿卫冕冠军,成就了里昂队在法甲的七连冠。夺冠后,佩兰突然选择离开,去圣埃蒂安队担任主教练,一年后又因成绩不佳失去了帅位。

    2010年,佩兰重回西亚,先后在多家俱乐部队当主教练,还执教过卡塔尔国奥队,但最终都难逃下课的命运。

    知道何时妥协,何时坚持

    接触过佩兰的人,对他给出了大相径庭的评价——种种迹象表明,对上和对下,佩兰有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

    对待球员,佩兰一向以严格著称。“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们到后面去解决。”在南锡队执教时,佩兰这句话广为流传,可见其强硬个性。在马赛队训练时,一个球员感觉不好,不想继续练下去了。佩兰告诉他:“那就别练了,站在那别动。”一会儿,这个球员站到了树下,佩兰怒道:“我让你站在原地,回去!”于是整个训练期间,这个球员都暴晒在阳光下,之后再也没人提这样的要求了。

    朴茨茅斯队前球员卡斯卡里诺回忆:“他握手非常有力,握得我生疼,佩兰通过这暗示他的存在。他不需要吼叫、怒骂或者瞪你,他在球队更衣室的出现,就是对球员的一种威慑。”

    但和俱乐部老板以及管理层打交道时,佩兰则给人另一种印象。当年许多球队都以老板过度干涉球队事务闻名,不过佩兰在处理同领导关系时,火候把握得非常好。一些法国媒体人士透露,佩兰执教过多家俱乐部,是一个老江湖,“法国和英国不一样,和西亚又不一样。他知道如何向管理者表达诉求,也知道何时该妥协,何时该坚持。”

    法国Canal+(法语“更多内容”)电视台主持人杜莱特这样回忆和佩兰的接触:“他的沟通能力不错,给人印象谦虚斯文。”索肖队主席佩雷西斯则表示:“我喜欢佩兰,他知道怎样管理球员,也知道怎样不惜代价达到目标。”

    入乡随俗打动中国领导

    中国足协又喜欢佩兰什么呢?

    近日,足协内部人士向环球人物杂志记者透露,佩兰打动足协首先是理念上的不谋而合。佩兰强调球队打地面配合,强调防守反击,这和国足的发展方向相符,国足也有一批可以打这种战术的球员。足协期待,在佩兰的点拨下,国足能更上一层楼。

    另外,佩兰带队经历过多次保级大战,而中国队则多次在生死大战中败北,也多次在“保平即能出线”的情况下上演惊魂一幕。中国足协迫切希望佩兰给国足带来一些打硬仗的铁血因素。

    中国男足在亚洲属于三流水准是不争的事实,短期内很难追上日韩,未来主要对手是西亚的沙特、卡塔尔和阿联酋等队。而佩兰对西亚足球相当了解。

    能够执教国足,和佩兰要价不高也有关联。上任主帅卡马乔的年薪达到280万欧元,佩兰的年薪则不足71万欧元,提前解约的违约金也很低,不会让足协陷入解约卡马乔时漫长的谈判。

    “老江湖”佩兰非常懂得入乡随俗。知情人士告诉记者,在和足协的接触中,佩兰首先拿出了一份完整的执教计划,深深打动了选帅组。足协在谈判中要求佩兰只能带一名助手,后者不但欣然应允,还主动邀请代理主教练傅博加入教练组。此举再次为佩兰加分,连足协主席蔡振华都在新闻发布会上连连夸奖佩兰“善于交流”。

    卡马乔非常在意自己的私人时间,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而佩兰上任以来,不仅主动要求到足协坐班,还坚持坐在大开间办公室里办公,在食堂用餐。外籍国家队主教练来足协办公室坐班属于史无前例,可见这个“老江湖”已经进入角色了。

国足新主帅,是个老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