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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辈子的良心债(真情)

张军霞 《 环球人物 》(

    爸妈在外地打工,10岁的诺诺和奶奶一起生活。她会干家务活,还经常帮奶奶买菜。那天,诺诺买了些蘑菇。姑姑正好来了,她大声问:“哪来的蘑菇?”诺诺被吓了一跳:“我买的。”姑姑没再说什么。第二天,诺诺却在门口看到了被姑姑丢掉的蘑菇。她拎着蘑菇,找到卖蘑菇的女人说:“阿姨,我奶奶不爱吃蘑菇,你卖给别人吧。”女人要退钱,诺诺却跑远了。

    这次小风波,让诺诺和卖蘑菇的女人熟悉起来。她说自己姓刘,全靠卖蘑菇赚钱,女儿还有病。诺诺很同情刘阿姨,还把自己的玩具送给她的女儿。一天,诺诺又去买菜。在她回家路过商场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提着大包小包,上了一辆汽车,很快就不见了!那不是刘阿姨吗?诺诺惊呆了。第二天傍晚,诺诺躲到一边,悄悄等到刘阿姨收摊,只见她推着三轮车,很快闪入一处平房内。再出来时,破旧的工作服已经换成了漂亮的衣裙,又走向了停在门外的小汽车。

    诺诺又跟踪了两天。第三天,她大步走过去,冷冰冰地说:“你骗人!”刘阿姨吓了一跳,弄明白了诺诺生气的原因,她解释说:“好孩子,我没想骗你。但我来这里真的不是为了卖蘑菇,而是要找人……当年,我们家也住这。那时,父亲做生意亏了本,母亲急得一病不起,我连学费都交不起了。那天,我看到树林里长满了蘑菇,就挖了一袋子去卖,用赚到的钱交了学费。不料,很快有人吃了我卖的蘑菇中了毒。更吓人的是,有位姓王的男子说她的女儿中毒后在医院抢救了两天,扬言要打死我抵命……爸妈被吓坏了,连夜带我逃离了家乡。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家做生意赚了钱,却始终胆战心惊,一直不敢打听当年中毒的女孩怎么样了。不久前,我在外面吃饭,偶然听到邻桌的客人说起当年那次蘑菇中毒,还说那女孩命大,被抢救过来了!于是,我想回来找她赎罪。我不敢直接露面,而是装成卖蘑菇的样子悄悄寻找,除了害怕有人来找麻烦,更害怕有人冒名顶替……”

    这时,诺诺忽然问:“你说的那个女孩长什么样?”刘阿姨说:“只听说她眉心有个美人痣。”诺诺想了想,说:“跟我走!”说着,她大步走在前面,熟门熟路地走进一个院落。

    “这是我姑姑。”诺诺指着院子里的女人说。刘阿姨看到,她的眉心有一个美人痣!她激动地问:“你姓王?”面对姑姑的惊讶,诺诺笑着说:“那天,我看到你把蘑菇扔了,问了奶奶才知道你童年时吃蘑菇中过毒。她就是那个卖蘑菇的人,一直在找你!”

    姑姑拒绝了刘阿姨的赔偿,说事情早就过去了。刘阿姨激动地说:“我要感谢诺诺,如果没有这个女孩,我不可能找到这,只能一辈子背着良心债了……”诺诺不说话,却笑得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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