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七朝元老”出书批总统

    70岁的美国前国防部长罗伯特·盖茨（下文称盖茨）这个新年过得不太顺。1月1日，他在自己家中不慎摔倒，颈椎受伤，被送进了医院。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最近频频登上报纸头条，因为他即将出版一本新书《责任：战争中的部长回忆录》。书中，盖茨直截了当地批评了美国总统奥巴马和副总统拜登。

    在美国历史上，盖茨是个不同寻常的国防部长。除克林顿外，他曾在尼克松、布什、奥巴马等7任总统手下工作，算得上“七朝元老”。早在1966年，还在读国际关系学的盖茨就因为“想免费旅游”加入了中情局，担任苏联问题分析师。他在31岁获得乔治城大学博士学位，之后进入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工作。1979年，他回到中情局，历掌要职，最后在老布什担任总统期间成为中情局局长。1993年老布什任期结束后，盖茨也随之卸任。13年后，时任总统小布什因为伊拉克问题焦头烂额，盖茨“紧急救火”，出任美国国防部长。2008年奥巴马当选总统后，盖茨成为当时唯一一个留任的前内阁成员。

    但盖茨和奥巴马的蜜月期没有持续太久，他很快发现自己作为共和党防长在民主党官员包围下处境尴尬。奥巴马主持下的白宫控制欲特别强，在微观和具体操作层面上干涉过多，并且不信任他领导的国防部。“从前，国家安全系统的一个办事人员给四星作战指挥官或是战地指挥官打电话这种事是不可想象的。但在奥巴马政府，这种事成了家常便饭。”盖茨觉得，这体现了白宫自上而下对军方“既没有信任，也没有信心”，让他十分不快。

    盖茨对奥巴马最耿耿于怀的一件事是2011年的一次白宫会议。那次会议上，奥巴马表达了对阿富汗总统卡尔扎伊和时任驻阿美军司令彼得雷乌斯的疑虑，而彼得雷乌斯本是奥巴马选定的人。这让盖茨十分不满，在他看来，总统“不信任他的指挥官，忍受不了卡尔扎伊，不相信自己制定的战略，也不认为这是他的战争。对他而言，唯一要做的是从中抽身”。

    当然，盖茨也在书中说了奥巴马不少好话。他认为奥巴马敢于超越党派之争，做出并不讨民主党人欢心的决策。他尤其赞赏奥巴马批准围剿本·拉登的指令，说这是他见过的白宫做出的“最有勇气的决定之一”。

    不过，对奥巴马的副手拜登，盖茨就没这么客气了。他承认拜登是个正人君子，但“判断力有问题”，称拜登在过去40年中几乎所有重大外交政策和国家安全问题上的看法都是错的。盖茨的这番评价在美国政坛引起震动。白宫立即表示支持拜登，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发言人海登在一份声明中称，奥巴马不同意盖茨对拜登的这番评价。声明称：“拜登先生位列他任期内最重要的政治家的行列，并且帮助美国在全球范围内提升了领导力。”

    盖茨对奥巴马和拜登的“炮轰”让很多人感到意外。因为这位文职出身的国防部长在公众面前一贯以沉稳冷静的形象示人。不过，盖茨在回忆录中说，他那时是努力保持外表冷静，其实内心早已“怒火焚心”。最让他窝火的是国会，那里“只能远观，近看则丑陋不堪”。他还把国会议员描述为“鼠目寸光，只考虑个人和党派利益”。盖茨回忆自己担任防长时一次次参加国会听证会，被议员们反复盘问，以至于他常常产生骂娘走人的冲动。连离场的台词盖茨都想好了：“我可能是个防长，但我也是个美国公民，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狗娘养的可以这么跟我说话！我走，你们找别人来干吧！”终于，在重压之下，2011年盖茨辞去防长职位。

    回忆录中，盖茨也反思了美国的海外战争。他记得在参加一次听证会前遇到一名女子，这名女子的两个儿子都被送到了伊拉克战场。她哭着对盖茨说：“看在上帝份上，把他们活着带回来。”盖茨认为，近年来美国越来越轻率地诉诸武力解决外部问题。“对于太多人来说，包括防务专家、国会议员、行政官员和普通大众在内，战争似乎成了一种电子游戏或是动作电影，看不到血溅，闻不到硝烟。”而承受这些的却是前线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