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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政党前财务主管揭出受贿丑闻

西班牙首相快崩溃了

本刊驻西班牙特派记者 丁大伟 《 环球人物 》(

    西班牙首相拉霍伊最近日子很难熬。不久前,他因卷入受贿丑闻被反对党逼得走投无路,不得不在议会发表道歉演讲。他说:“女士们,先生们,我很遗憾,但事实就是这样。我错信了一个现在我们知道不值得信任的人。”但他不仅逐字逐句地照本宣科,还因极度紧张和惶恐,连括号里的标注词“本段结束”也念了出来,连错9次之多,被嘲笑为“崩溃型认真”。

    西班牙媒体评论称,他在没当首相前言辞犀利,从不看稿,如今却被逼到悬崖边上,如惊弓之鸟。还有媒体称,一个贪心领袖怎能治国?他应该从悬崖上跳下去。

    司库“反咬”人民党高层

    今年1月,西班牙媒体曝光,拉霍伊过去11年间曾收了约32万欧元的红包。7月初,人民党前司库(即财务总管)巴尔塞纳斯一个账本又被曝光,其中有每年向党内大佬们送红包的情况。媒体称,他几年前在瑞士银行建了个2200万欧元的“小金库”,给党内高层的好处就是从这“小金库”开支。一时间,舆论哗然。而拉霍伊口中这个“不值得信任的人”,就是指巴尔塞纳斯。

    巴尔塞纳斯今年56岁,出生在西班牙南部一个小镇,毕业于科米利亚斯大学工商管理专业。大学时,他结识了好友弗拉加,后者是人民党创始人马努埃尔的侄子。凭借这层关系,他很快当上人民党的经理,归司库领导。他在党内一直很受欢迎,先后经历了马努埃尔、安东尼奥、阿斯纳尔和拉霍伊等4位党主席,并与拉霍伊结下友情。

    58岁的拉霍伊是学法律的,从政后先后担任公共行政管理大臣、教育大臣等要职。2004年,拉霍伊成为人民党主席,当年就想提拔巴尔塞纳斯当司库,但老司库拉波尔塔不肯让位。为让巴尔塞纳斯多点政治资本,拉霍伊当年力挺他当上坎塔布里亚大区的参议员,并在2008年大选中高票连任。同年,他正式接任司库。

    巴尔塞纳斯没什么政绩,最大爱好是股票和投资。1984年,他就开始投资房地产,还曾担任马德里储蓄银行和另一家投资机构的CEO,一直干到2004年。利用职务之便,他总能得到许多内部消息。2007 年,他一度陷入亏损,但随后转亏为盈。2009年,他卷入一起重大腐败案,仕途出现危机。当时,警方监听到该案主犯科雷亚与朋友的对话,称自己给巴尔塞纳斯送过一笔巨款。警方了解情况时,巴尔塞纳斯矢口否认,科雷亚说这是开个玩笑。但后来,调查人员发现巴尔塞纳斯曾在国会附近一家银行存入33万欧元现钞,便对他进行了调查。最后查实,巴尔塞纳斯与科雷亚的企业关系密切,几年间他积累了价值超过330万欧元的不动产,包括在马德里等地的3处房产及许多停车位。大量不动产都登记在他的妻子罗萨里奥名下,但罗萨里奥无法证明购买不动产的资金来源。2009年7月28日,西班牙最高法院正式将他列为涉案人员进行查处。他因此辞去了人民党司库职务。

    案件查处过程中,巴尔塞纳斯口风一直很紧,没有牵扯人民党高层。然而,2010年,人民党将他除名。今年6月27日,法院又以他有潜逃可能及需要保护证据为由,将他拘押。巴尔塞纳斯心生恼怒,开始“反咬”人民党高层。他说,人民党存在非法融资等行为,包括首相以及多位部长级官员在内的领导层都曾收过红包。顿时,他成为西班牙政坛的“定时炸弹”。

    自我辩白无人信

    其实,拉霍伊是2011年才当上首相的,此时巴尔塞纳斯已经出事。但拉霍伊还是受到巴尔塞纳斯的牵连。

    丑闻曝光后,拉霍伊竭力撇清自己。他说,当他得知巴尔塞纳斯在瑞士有个秘密账户时,当即与之断绝联系。拉霍伊说:“巴尔塞纳斯在瑞士拥有一个存款数量巨大、没对财政部公开的秘密账户。这不只是对人民党的背叛,还是不可否认的犯罪行为。”但他坚称自己是无辜的,不会辞去首相职务,也不会提前举行大选。他在国会表示:“我不会承认自己有罪,因为我没有。”他还宣布将在9月提交一份“民主再生计划”,提议对《刑法》进行修改,将政党的非法融资单独列为一项刑事罪名。

    尽管拉霍伊说得很坚决,但人们并不相信他。西班牙媒体披露,拉霍伊说自己在得知巴尔塞纳斯有瑞士秘密账户后就与其断绝联系,实际上却在获知消息后给对方发送了一条手机短信:“我明白。挺住!明天我给你打电话。给你一个拥抱。”西班牙的反对党纷纷要求首相说出实情,工社党、联合左翼、进步与民主党等政党要求拉霍伊辞职。拉霍伊则说,反对党根本不是在要求自己解释,只是在要自己认罪辞职。他表示,对于这些先入为主认为自己的解释与事实不符的人,他无法满足他们的要求。

    拉霍伊的表态在外界意料之中。他的解释似乎也没收到很好的效果。西班牙《世界报》的调查称,78.3%的民众不相信首相关于人民党没有暗账、领导层没有收红包的说法,连支持人民党的选民中也有超过半数的人持同样看法。西班牙人中认为拉霍伊应辞职的高达60%。此间分析人士指出,对反对党来说,这一事件远没有结束,他们会继续对人民党的黑金丑闻穷追不舍。而对人民党来说,尽管巴尔塞纳斯已入狱,这一事件也没有了结,谁知道巴尔塞纳斯还会供出什么。

    8月下旬,议会将再次对此事件进行辩论。西班牙媒体说,巴尔塞纳斯留下了一座迷宫,走出迷宫长路漫漫,拉霍伊和人民党现在连一半还没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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