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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郝时远向本刊讲述妻子点滴生活

她从草原来

本刊记者 | 廖楠 《 环球人物 》(

    看了傅莹作为人大发言人的首次亮相,她的丈夫郝时远觉得“挺好”:“两会期间我们分别住在各自住地,见不了面。发布会结束后,我只发了两条短信给她,表示祝贺,也鼓励她继续努力。”郝时远是全国政协委员、中国社会科学院院长助理。3月5日,他在政协委员住地昆泰酒店接受环球人物杂志记者的专访,讲述了妻子的点滴生活。

    当“忙”成为常态

    大约是在两会召开前10余天,傅莹告诉郝时远,自己将出任全国人大发言人,直言自己压力不小。郝时远也认为,从外交官转到国家最高权力机构发言人,对她是个不小的考验。

    那段时间,傅莹比以前更忙,连着好几天都是夜里11点多才到家。郝时远不知道,她是在部里办公还是在别的地方为两会作准备。他心疼妻子,却又对她的这种状态习以为常。在傅莹担任驻外大使的10多年里,夫妻二人只能借着休探亲假的机会团聚,2007年傅莹出任驻英国大使时,郝时远曾陪她向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递交国书。2010年傅莹回国后,两人还是聚少离多。“每周5个工作日,她能有一天回家吃晚饭就不错,一般还在8点后,周末也至少有一天要加班。有时回来得稍微早点儿,她就会念叨,‘哟,我今天走得比部里其他领导还早’。今年春节,她也是大年初四就开始加班了,忙(外交)部里的事。做她这个工作,肯定是这种状态,这一点,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也理解。”

    因为忙,傅莹很难有时间陪伴家人,于是,郝时远左肩挑着科研重担,右肩也不得闲,回到家“要操持家务、带孩子”。他笑言,因为厨艺不错,自己成了家里的主厨,平日里会做些家常便饭,“有时也会做一些内蒙古的家乡菜”。“当然,她(傅莹)的西餐也做得很好。我们这代人都插过队,从小就帮着操持家事,都会做饭,关键是现在没有时间。”

    郝时远回忆说,多年前,他们还年轻,职级也比较低的时候,工作还不是特别忙。每到周末,他们总会去打网球、带孩子玩。当记者提到有媒体报道说傅莹的高尔夫打得比较好时,他皱了皱眉,半开玩笑地说:“高尔夫我倒不觉得她很会打,也还行吧!”但现在两人已经几乎没有什么运动的时间。

    好不容易有一天能休息,夫妻俩一定会睡个大懒觉。“我们家这位,最缺的就是睡眠,毕竟都是这个岁数的人了,我很担心她的身体。”每当这个时候,郝时远总不太愿意和妻子谈论工作,特别是“外交大事”,两人只想平静地待一会儿,聊一些平常人家都会说的琐事,或者看看电视。傅莹有时也会忙一些家务,比如清理衣服、打扫房间。“我们其实就是普通人、普通家庭,生活内容什么的,和大多数人没什么不同。”

    夫妻互当“参谋”

    除了生活上相濡以沫,工作上遇到问题时,夫妻俩也常给对方当“参谋”。

    一直以来,傅莹总喜欢根据不同的场合,以简约的素色长围巾搭配各种彩色西服外套亮相。她的穿着总会让人眼前一亮,更有人称她为“时尚外交官”。

    虽然在着装方面已经有很多心得,也形成了自己的风格,但此次发布会前,傅莹还是拿着几套比较正式的服装,让郝时远帮忙看看穿哪套亮相更合适。“我们一起讨论了许多细节。比如,背景板可能是什么颜色?全国人大的新闻发布会,背景板上可能会出现一些大红色块,背景板之外的墙壁又是灰白色,这些色差都需要考虑进来。”最终,他们选定了一件宝蓝色西服外套。

    郝时远在此次政协会议上提交的“关于建立中华民族抗日战争胜利纪念碑”的提案,也事先和傅莹在家里讨论了一番。“去年,我参观完南京大屠杀博物馆,心情沉重极了,同行的人也都流下了热泪。我当时就开始思考,作为抗日战争的胜利国,我们建起了几百处抗日的纪念设施,几乎每个省都有,但这其中绝大多数都是为纪念英烈而立,我们的爱国主义是建立在‘勿忘国耻’的悲情之上的,这也容易导致一种‘现代抗日’的心态,缺乏一种战胜国‘振我国威’的豪情,以及豁达的大国胸怀。傅莹曾在外交部亚洲司工作,现在也负责亚洲事务,一直比较关注中日外交关系。回到家后,我跟她讨论起这个问题,她也认为我们应该建立中华民族抗日战争的胜利纪念碑,要实现的是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这很有必要。”

    “一直努力,这才有了今天的她”

    傅莹和郝时远都是蒙古族人,自大学时代相识至今,夫妻俩已携手走过数十年,他们唯一的女儿也已嫁为人妇。记者想从郝时远口中问出更多二人间的往事,他“吝啬”地说,那么多件,没法挑出哪一件来仔细说,但有一点,妻子的性格的确一直没怎么变:“大家都说她温婉,我看也是。还有努力,这是她最大的特点,从小就是这样。”

    1953年1月,傅莹出生于内蒙古呼和浩特市。不管走到哪里,傅莹总忘不了内蒙古,她喜欢喝自己熬的奶茶,喜欢听内蒙古的长调,喜欢选择蒙古族歌曲CD当作外交礼物。内蒙古这片广袤的草原赋予了她开朗、热情的性格,也让她变得坚韧。

    傅莹的父亲阿民是蒙古族著名哲学家艾思奇的学生,在新中国成立后曾任内蒙古军区宣传部副部长。在父亲的教导与家庭氛围的熏陶下,傅莹从小就热爱阅读。“你刚才问到我们共同的兴趣,那可能就是阅读吧。一有时间,我们都愿意坐下来读书;一有新的书、新的讯息,她都想学习。”郝时远说,知识的不断累积,让傅莹具备了缜密的逻辑思维能力,更养成了思考总结的好习惯。

    “文革”期间,因为父亲蒙冤被关押,傅莹中断了中学课程。1970年,在“上山下乡”的热潮中,她来到内蒙古西部的一个生产建设兵团,在那里一待就是3年多。在广播站工作期间,她毫无文弱女孩的娇气,而是像男人一样,经常携带沉重的放映设备奔走于兵团的各个站点,爬电线杆、架银幕,为战友们放映影片。日后,每每回忆这段经历,傅莹总说让自己印象最深的其实是身体的各种极限——饥饿、寒冷、体力透支、精神磨练:“这些体会,都是我人生最宝贵的财富,让我能够吃苦、更加坚强,也让我变得更豁达,做事情不那么斤斤计较,乐于也敢于奉献。”

    工作的艰苦却并没能磨掉傅莹对学习的渴望与斗志。那几年,她硬是靠着自学,学完了高中各科目的知识。1973年,她进入北京外国语学院英语系学习。

    对傅莹来说,能重新获得专门的学习机会太难得,她非常珍惜。除了英语,她又选择法语作为自己的第二外语,可她似乎还觉得不够。大学毕业后,傅莹进入外交部工作。在第一次驻外工作期间,为适应工作需要,她又学习了罗马尼亚语。在郝时远看来,“傅莹对未来并没有特别的预期、规划,只是一直努力、再努力,这才有了今天的她”。他说,两会结束后,傅莹可能会接到正式任命,换一个新的角色,到全国人大工作。“但我相信,无论在什么职位,她都会一如既往地努力下去。”

傅莹的柔与刚
我是“新手”
她从草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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