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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世界第一大竞技项目,足球当仁不让地充当了欧洲政治的注脚。尽管波兰已是欧盟大家庭的一员,尽管乌克兰正在积极“向西靠”,但传统意义上的欧洲人,对波兰、乌克兰这两位东欧小兄弟,始终没有敞开胸怀。

欧洲,政治纷争的舞台

庞自立 《 环球人物 》(

    尽管世界杯足球赛一直被认为是最受瞩目的足球赛事,但球迷会告诉你,若论精彩程度,欧洲杯才是世界第一。欧洲是世界足球的中心,整体实力强劲且多支球队实力相当,欧洲球队包揽了近两届世界杯前三名。不仅如此,本届赛事的举办地波兰和乌克兰位于东欧,更给人们增加了不少话题。

    从20世纪50年代至今,欧洲杯已举办14届,此次波、乌合办,是继1976年南斯拉夫主办之后,欧洲杯36年来首次移师东欧。更何况,当年铁托治下的南斯拉夫,虽为社会主义国家,但置身于苏联的控制之外;而如今,乌克兰(曾是苏联组成部分)和波兰都属于前华沙条约组织,欧洲杯首次闯进了东欧地界。

    “东欧”绝非单纯的地理概念,这个名词本身就是欧洲大陆政治纷争的体现,更是国际力量对垒的场所。正因如此,作为世界第一大竞技项目,足球当仁不让地充当了欧洲政治的注脚。尽管苏联早已解体,尽管波兰已是欧盟大家庭的一员,尽管乌克兰正在积极“向西靠”,但传统意义上的欧洲人,对波兰、乌克兰这两位东欧小兄弟,始终没有敞开胸怀。

    开赛前,英国、意大利等国媒体大肆宣扬波兰和乌克兰种族歧视严重,英格兰足坛名宿坎贝尔甚至警告球迷去看欧洲杯可能会“躺在棺材里回国”。这些质疑和指责,打上了浓厚的意识形态烙印。对东欧国家的种族问题,西欧媒体的报道难免夸大其词。其实,英国、德国、法国等欧洲大国也没有资格批评别人,极右翼势力在“传统的欧洲”已具备相当的基础,酿成了不少种族歧视的危机。就在去年,挪威极端右翼分子布雷维克还犯下举世震惊的恐怖血案。

    欧洲大国“傲慢与偏见”的背后,还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现实利益的考量。如今,东欧人口大量移居西欧国家,仅在伦敦就有超过30万波兰劳工,庞大的劳工群体,挤占了当地人的就业空间;移民的高生育率,又稀释了当地人的福利水平。这些都增加了西欧对东欧的微词和敌视。

    就在西欧国家播撒“傲慢与偏见”的同时,曾经的“老大哥”也在东边虎视眈眈。本届赛事中,分在同一组的波兰队和俄罗斯队,从一开始就剑拔弩张。其意义与气氛,早已超出了一场比赛的容量。奴役的历史、瓜分的屈辱、宗教的冲突、地缘的微妙,新仇旧恨交织,终于在6月14日变成了一场数千人的骚乱,连两国政要都不得不站出来呼吁球迷保持起码的理智。

    而乌克兰前总理季莫申科的绝食事件,更让欧盟委员会主席巴罗佐、德国总理默克尔等人表示“考虑抵制欧洲杯”。“亲西方”的季莫申科是乌克兰申办欧洲杯的功臣,因腐败问题身陷囹圄。她在狱中给“亲俄”的现任总统亚努科维奇写信道:“2012年欧洲杯不是对欧洲融合的一种承认,你被骗了,那只是足球。”足球的背后,正是欧盟与“北极熊”俄罗斯的角力。夹在中间的乌克兰,可谓左右为难:一头倒向欧盟,已被俄罗斯屡试不爽的天然气提价、断供手腕证明不可行;面对欧盟给出的诱惑,与欧盟划清界限又不合时宜。

    单凭一届赛事,显然无法平息历史纷争的袭扰、弥合地缘政治的裂缝,不仅东西欧之间的融合尚待时日,就连欧盟内部,也因希腊债务危机而困难重重。诚如一名采访欧洲杯的记者所言:你不可能指望在一个夏天就能改变这一切。

欧洲,政治纷争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