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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拿大变态杀手,是个自恋狂

逃亡时入住巴黎四星级酒店,还到酒吧寻欢作乐

本刊驻加拿大特约记者 | 黄运荣 《 环球人物 》(

    杀人、分尸、虐尸,这样血腥恐怖的情节并非出自某部恐怖电影,而是实实在在地发生在现实中。

    6月4日,嫌犯卢卡·罗科·马尼奥塔在德国柏林一家网吧被捕。此前,这名29岁的加拿大青年在廉租公寓残忍地杀害了中国留学生林俊,还将整个过程拍成视频传至网上,并将部分残肢寄往了加拿大保守党总部、自由党总部。这一案件震惊世界。国际刑警组织发布“红色通缉令”全球追捕马尼奥塔,很快将其抓获。

    早晚要出大事

    马尼奥塔犯下这一令人发指的罪行不是偶然,现年30岁的他,成年之后的经历充满了阴暗的气息。马尼奥塔在加拿大多伦多市士嘉堡地区长大,16岁时,他因父母反对他的双性恋取向而离家出走,其后在当应召男妓时遭到轮奸。他自称20岁便在洛杉矶参加三级片演出,后来又成为双性恋三级片演员。10年前与他短暂相恋过的变性女郎艾森诺说,马尼奥塔未满20岁便在多伦多央街脱衣舞厅当脱衣舞郎,同时提供同性恋陪游服务,从事网络色情表演。马尼奥塔曾在多伦多留下犯罪记录,2005年被判诈骗罪,被监禁过一段时间。

    2007年,马尼奥塔曾申请破产,他在职业一栏填的是“服务者”,并报称收入为零,破产原因是患病、失业及还债。当时,马尼奥塔名下的资产包括:一辆价值大约2500加元(1加元约合6元人民币)的1995年版福特车、一些家具、不多的个人物品以及一份保额为1000加元、受益人为母亲的人寿保险。债务约为1.7万加元,名单要比他的资产长得多。

    但童年时的马尼奥塔却是另一副模样,“当年的他是个害羞小男孩”,马尼奥塔的小学同学如此评价他。媒体描述他的童年“有过一段不堪回首的经历”,据说马尼奥塔出生时,父母都还是少不更事的高中生,他由奶奶菲莉丝一手抚养长大。菲莉丝个性专横,马尼奥塔稍有不从,便拳脚相加。马尼奥塔的前女友尼娜说:“马尼奥塔一直在说一些相互矛盾的童年经历,你无法判断真假。他会跟你开玩笑说他杀了自己的家人、同学、老师,然后当你信以为真时,他又会咯咯一笑说,刚才他都在说笑话。”

    马尼奥塔极少谈及家庭,一旦谈起便很愤怒,说痛恨父母,不能容忍所有家人。事实上,马尼奥塔的母亲早已迁居到距离多伦多市约200公里的彼德堡,其他家人已移居海外,他至少有一年没见过家人了。艾森诺认为马尼奥塔精神状态有问题,“我曾看到他洗澡时用头猛撞墙壁,不时狂揍自己,还说要杀家人。我觉得这人很危险,早晚要出大事。”马尼奥塔也曾在网上发表文章,透露自己受躁狂抑郁症及药物依赖困扰。

    有一点是毫无疑问的,马尼奥塔是个极渴望得到关注的自恋狂,曾说要做“任何出名的事”。

    同性恋惹来横祸?

    此案的受害者是来自武汉的中国留学生林俊。他2010年赴加拿大,失踪前就读于康考迪亚大学工程和电脑专业。5月24日下午5点,林俊从打工的便利店离开后就没人见过他,晚上9点,他还发短信给朋友,此后电话就一直关机。5月29日,他的朋友报了案。警方推断,林俊于24日晚至25日晨之间遇害。

    林俊今年33岁,离异,国内的登记地址为武昌区武南一村,但房子一直出租。他的父母也早就离异,住在长沙。在名为“大坏蛋贾斯丁”的微博上,林俊用近200张照片记录了自己近来的生活,其中有不少半裸照、做饭照、男性友人照。评价的人多为男性,甚至有人称他为“性感小妖精”。此外,林俊还常用Justin Lin或Peter Lin的名字浏览同性恋网站。林俊曾与马尼奥塔的前男友相恋,而该男子和马尼奥塔才分手不久。

    林俊和马尼奥塔究竟是何关系?同性恋是否是林俊遭遇横祸的原因?警方表示,这不是一宗偶然杀人案件,而是熟人之间有预谋的谋杀,且林俊与马尼奥塔相识已有一段时间。加拿大蒙特利尔警察局局长拉菲涅说:“他俩是否是朋友,是否是恋爱关系,我们不确定,我只能说他们认识。”

    4月22日,林俊拍摄了一张空无一人的地铁车厢的照片,贴在了微博上,起名“午夜食人列车”,后面还加上一个难以置信的面部表情,不幸一语成谶(音同“衬”)。

    平静的第一夜

    5月31日,国际刑警组织正式将马尼奥塔列入追踪名单,发布“红色通缉令”。据悉,对他的搜捕惊动了190个国家的警察部门。

    曾发表文章教人“如何彻底人间蒸发”的马尼奥塔,经常使用化名。通缉令中对他的资料列举得极为详细,包括他原名为纽曼,曾化名拉多罗夫,身高约1.8米,体重61公斤等。

    然而在全球追捕风声正紧时,马尼奥塔似乎也没打算有所收敛。他曾入住巴黎香榭丽舍大街一家四星级酒店,还出入酒吧寻欢作乐,甚至还秀出照片。加拿大蒙特利尔刑事精神学家达西瓦表示,渴望出名的马尼奥塔也许正悄悄观察人们怎么谈论此事,“他正沉浸于受到公众巨大注意的良好感觉之中”。网吧被捕即证明了这一点。

    6月4日,戴太阳眼镜、身穿黑色连帽套衫的马尼奥塔,走进了德国柏林的一家网吧,机警的网吧工作人员安莱伊斯利马上认出了他。趁着马尼奥塔坐在第二十五号电脑台前翻阅有关自己的新闻之时,安莱伊斯利悄悄走出去,在街上拦了一辆警车,几名警员立刻堵住网吧的门,并将马尼奥塔包围。一开始,马尼奥塔想用化名蒙混过关,称自己没有证件,来德国是“看朋友”。几分钟后,他就承认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得,你们逮到我了”,然后束手就擒。被捕后,他一直在微笑,也不反对路人给他照相。

    在柏林的首次出庭中,马尼奥塔同意被押返加拿大受审,但拒绝透露任何涉及谋杀案的细节。关押期间,德国警方让马尼奥塔选择愿意住多人牢房还是单人牢房。马尼奥塔选择了后者,他担心在监狱内受到其他犯人的虐待,“因为媒体把我刻画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据狱警说,马尼奥塔“相当温顺”,在牢房里度过了平静的第一夜,晚餐是面包及芝士,其间只要求狱警帮他点烟。现在,他每天有23个小时都被关在一个长5米、宽1.5米的单人牢房里,穿着警方发的衣服,睡在有床垫的木床上。

    马尼奥塔当前所涉罪名包括一级谋杀罪、亵渎遗体罪、使用邮政系统投递“猥亵、不当、不道德或淫秽物品”罪和恐吓总理罪。不过,由于加拿大没有死刑,他面临的最高刑罚就是终身监禁。

    尽管从概率上说,像马尼奥塔这样的变态杀人犯在人类中只占极少数。但就是这极少数,在信息传播如此便捷和集中的媒体环境中,足以让人食不知味、寝不安宁,尤其是他的行为已冲破了人类道德伦理的底线。有人说,马尼奥塔对文明社会造成的伤害不亚于一队有组织的恐怖分子,这话并不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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