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女局长的豪华培训课

    如果喜剧演员和小丑的表演出现在美国政府部门的培训会议上，最终收获的未必是喜剧效果。美国负责联邦政府固定资产的总务管理局局长玛莎·约翰逊，就遇到这么乐极生悲的一幕。两年前，她拉下属到赌城拉斯维加斯开培训会议，住进一个带赌场的豪华酒店，又是唱歌又是喝酒，耗资80多万美元（1美元约合6.3元人民币）。此事最近被美国媒体曝光，舆论称之为“总务管理局丑闻”。无奈，约翰逊解聘了自己的两名副手后，于2012年4月2日辞职。

    同一天，白宫办公厅在一份声明中称，总统奥巴马对约翰逊以及总务管理局挥霍公款、浪费纳税人钱财十分恼火，“呼吁追究所有相关人员的责任”。从4月16日到19日，美国国会将有至少3个专门委员会要对这一事件进行调查。截至本刊发稿时的最新消息是，总务管理局已经对8名员工停职。

    奢侈培训让人心寒

    总务管理局是美国联邦政府的一个独立部门，职能包括为联邦机构提供办公室、办公用品和交通服务，同时制定联邦政府节省开支的措施。2010年10月，时任该局局长的约翰逊率300余名下属，来到数千公里外的拉斯维加斯市，入住一家豪华酒店，召开了一次为期4天的培训会议。

    事后统计，这次培训总开销高达83.5万美元。其中，参加者的机票费和住宿费高达14.7万美元，还有7.5万美元用来培训“如何组装自行车”，6300美元用于购买纪念币。培训费用中更有一笔款项让人大跌眼镜——会议花费了上万美元邀请了读心术专家、喜剧演员和小丑到场助兴。不久前，共和党籍众议员达雷尔·伊萨在视频分享网站发布了他搜集到的一个短片，内容是总务管理局一名职员在培训中，一边表演说唱歌曲，一边调侃说自己“永远不会面临内部调查”。这名职员身份现已查明，是总务管理局房屋管理处的副处长富利，他也成为最近一个被停职的官员。

    事实上，总务管理局的督察部门早就对此事进行了调查，并发布过调查报告，认为该培训有疑点的开销包括花费13万美元进行“军训”活动、花费7.5万美元的户外“团队建设”活动以及一些官员在酒店房间举办的聚会。

    局长曾经很“道德”

    这一“奢侈事件”让女局长约翰逊成为半年之内奥巴马政府第二位因丑闻下台的联邦局长。此前的2011年末，时任美国联邦航空局局长的巴比特，因酒后驾车被交警当场逮捕，3天后引咎辞职。

    其实，约翰逊曾是个有理想的人。她1952年出生在美国康涅狄格州的纽黑文，1974年从美国顶尖的私立文理学院欧柏林学院毕业，取得经济学和历史学学士学位。1979年，她在耶鲁商学院拿到工商管理硕士学位，毕业后，到一家引擎公司任经理，分别在印度尼西亚和纽约工作过。在约翰逊的职业生涯里，她先后在一家建筑公司任财务总监，做过人力资源招聘，还做过咨询公司的顾问。

    1993年10月，约翰逊到了白宫，先是在办公厅工作，当过副商务秘书。1996年3月，她加入总务管理局，1996年到2001年任人事主管，为人处世精明能干。2009年4月，奥巴马任命约翰逊出任总务管理局局长。刚上台时，许多人对她寄予厚望。当时有人说，约翰逊会把总务局带回“旧日的美好时光”，因为她了解总务管理局的内外情况，熟悉业务，也认识那里的每一个人。总务管理局的一位高级顾问说，一大批退休官员听说约翰逊当了局长，都想要重新回来工作。

    2010年2月，约翰逊当局长不久，在一次会议上明确表示，她的目标是把这里管理好。此后，约翰逊又在一次采访中说，她想把总务局的机构运作得尽可能“有道德”。她说，道德是一件大事，要对纳税人的钱负责，因为他们信任你，相信你能用好他们的钱。不可否认，从2010年到2012年，约翰逊确实有效运作了总务管理局的业务，将大而复杂的组织机构协调得很不错。

    也许是被业绩冲昏了头，一开起会来，约翰逊就忘了所谓的“道德”，只想开得豪华、气派。总务管理局的官员说，该局筹办2010年的会议时，要求办得“最顶尖”，要比之前的会议更大更好，几名雇员提议控制会议花销，这一意见没受重视。在这种情况下，只要预算监管稍稍放松，出问题就不可避免。

    约翰逊辞职后，她的职务由财政部部长助理丹·坦盖利尼接任。总务管理局方面表示，经过这次的教训，他们正在审核相关会计规程，增加对部门会议花费和承包商的监管，一些地区分局的出差经费也被削减，希望重建声誉。

    哪个党都得反腐败

    实际上，美国政府召开奢华会议也不是新鲜事。2009年，联邦航空局曾斥资500万美元在亚特兰大举行一次会议，一连开了3个星期，其间开派对、喝美酒。事件被媒体曝光后，公众表示了强烈不满。

    总务管理局丑闻迅速被曝光，也在于当前美国总统竞选的大背景。奥巴马上台后，保守派一直批评他搞“大政府”，让纳税人背负沉重负担，女局长搞的奢侈培训活动，无疑为共和党提供了攻击奥巴马的“炮弹”。有报道称，总务管理局早已向奥巴马汇报了针对那次奢侈培训的调查，奥巴马出于种种考虑没有尽早公开。一名白宫官员回应保守派媒体《福克斯新闻》的追问时说，白宫没有对任何人“护短”，“至少我们已经采取了大胆有力的措施，追究那些责任人，防止同类事件再度发生。”

    民主党甚至有人反击说，总务管理局这种大手大脚花钱的坏习惯，其实是在奥巴马前任、共和党的小布什执政时养成的。正是在2004年到2006年期间，总务管理局的开支激增，一次培训会议的开销，能从9.3万美元增加到近33万美元。只不过到奥巴马时期，总务管理局花钱更大方了，开会费用又翻了一倍多。

    民主党虽然反击共和党的批评，内部也不容忍这种败家行为。美国参议院拨款委员会成员、民主党人迪克·德宾日前参加全国广播公司电视节目时，认定约翰逊组织的培训“绝对是蛮横花钱”，“我们要说的是，无论是民主党人还是共和党人，无论是在伊利诺伊州、俄亥俄州还是在华盛顿，这种乱花纳税人钱的做法都是绝对不能接受的。”